這頭,沒多會兒,圍上來的警察就接到了電話,隻聽他們應著“行,明白明白”,然後喊了聲“收隊!”,“呼啦”一下就全撤了。
“寶義啊!是哥沒護好你啊!”
賢哥抬頭瞪著海波,吼道:“海波!趕緊把寶義整上車!”
海波趕緊應著:“哥,咱去哪兒?”
“少廢話!”賢哥抱著秦寶義,跟著海波往車邊挪,一上車就喊,“開車!”司機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噌”地就躥了出去。
誰能想到,秦寶義跟著賢哥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出生入死多少次都沒折進去,最後竟然把命丟在了韶關,還間接折在了自己人手裡——折在大猛那通不該打的電話上!
賢哥心裡那股恨啊,都快把自己憋瘋了,回到屋裡就掏槍,指著大猛的腦袋就要崩了他,要不是三孩兒和旁邊的兄弟死死拽著,賢哥那槍指定就響了。
雖說最後沒打成,但那會兒賢哥是真急眼了,誰攔著都像要拚命似的。
這邊的事兒還沒平,廣州那邊也得了信——春明、二弟、喜子、天龍他們全趕了過來,一聽說秦寶義是因為大猛才沒的,幾個人上去就把大猛拽了過來,薅著他的頭發,劈頭蓋臉一頓踢,“哐哐”的,給大猛踢得暈頭轉向,連北都找不著了,最後直接癱在地上,半天緩不過來。
賢哥指著大猛,聲音冷得像冰,沒半點商量的餘地:“大猛,從今天起,咱哥倆的情誼就算斷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聽見沒?”
大猛“噗通”就跪地上了,抱著賢哥的腿哭嚎:“哥!我求你了!你咋罰我都行,彆攆我走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賢哥一把薅住大猛的頭發,把他腦袋拽起來,眼睛裡全是紅血絲,吼得嗓子都啞了:“你他媽對得起寶義嗎??我從一開始就跟你說,那便宜彆占!你占便宜、你找人要賬都行,可你為啥非得給秦寶義打電話?寶義啥性格你不知道?!”
賢哥深吸一口氣,手鬆了鬆,語氣裡帶著股子無力的疲憊:“行了,大猛,咱倆兄弟一場,寶義剛走,我要是再把你打死,寒了眾兄弟的心。但我他媽不打死你,你在我身邊待著,我這坎兒就過不去,我對不起寶義,你走吧,彆讓我再看著你!”
“哥!哥我不能走啊!我走了我去哪兒啊!”大猛還在哭求。
海波過來一把拽起大猛,推著他往外走:“走吧大猛,彆在這兒添亂了!”
大猛還在掙紮:“不是,我真不能走啊!”
海波停下腳步,壓低聲音勸他:“大猛,你聽我的,哥現在正鬨心呢,寶義沒了,他心裡堵得慌,你這時候在這兒,就是火上澆油。這事兒過個一年半載,等哥緩過來了,再嘮行不行?這段時間你彆在哥跟前出現,先回去吧,懂嗎?”
大猛心裡也明白,海波說的是實話——自己這事兒辦得太卡了,不是一般二般的差,簡直是卡到家門口了!
當初在韶關,有事兒找賢哥、找寶玉都行,偏偏給秦寶義打了那通電話。
他明知道賢哥是秦寶義的逆鱗,碰都碰不得,還把賢哥挨打的事兒捅過去,今天這結果,其實早就是必然的,百分百得出人命!
再說葉心,那是政法委書記的兒子,在韶關嘎嘎牛逼的人物,不光把人打了,還把六扇門的中隊長一槍崩了,這事兒擱誰身上都活不了。
當初要是賢哥去頂罪,彆說撒謊,沒有十五二十年,根本出不來!
秦寶義就是看透了這一點,才寧肯自己死,也不讓賢哥去扛——他早就活厭世了,這種人根本不怕死,就像他自己說的,除了跟賢哥沒處夠,這輩子沒啥遺憾了。
賢哥這邊,連著好幾天都跟丟了魂似的,成天在那兒發呆。
三孩、寶玉、春明、二弟、老六他們圍著勸,也不知道咋說才能讓他緩過來。
直到回到長春,事兒過去快一個月了,賢哥的電話突然“嘎巴”響了——是沙老七打來的。
電話裡,沙老七的聲音帶著點猶豫:“哥,我跟你說點事兒……大猛在外地出點事兒,你看這事兒咱管還是不管啊?”
這話一嘮完,老哥們指定都琢磨了——大猛到底在哪兒出的事兒?出了啥事兒?賢哥這心裡,到底願不願意管他這個曾經斷了情的“兄弟”呢?咱們接著往後講!!
賢哥失去了秦寶義,那真叫一個痛不欲生——誰都能看出來他心裡有多難受。
而這所有事兒的根源,說到底都出在大猛身上。
賢哥在這之前就跟大猛撂過話:“大路朝天,咱各走一邊,以後彆再摻和彼此的事兒。”可現在說啥都晚了。
有句話叫“落葉歸根”,賢哥最後還是帶著秦寶義的遺體回了長春,葬禮也定在了長春辦。
當時選的地方在哪兒呢?就在新民胡同老山東包子鋪原來的位置——當然了,現在那飯店早沒了,特意在這兒搭了靈棚,一搭就搭了三天。賢哥這三天基本就沒離開過靈棚,一直守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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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看過來幫忙的兄弟,三孩兒、寶玉領著他們手下的人全來了,還有劉耀輝、許三兒、劉鬆、悟東、李剛、大勇、世文、寶辰、裴勇——基本上平時跟秦寶義走得近的兄弟,一個沒落下。
為啥這麼齊?因為秦寶義這人平時特彆實在,跟這幫兄弟接觸多,關係處得都賊好,現在他沒了,兄弟們哪能不來送最後一程。
賢哥自己身邊的兄弟更不用說了,二弟,春明、徐磊、老六,海波、老七,二林子、寶子、雙權、陳海、可欣、大偉——一個接一個全守在靈棚裡,誰都沒走。
除了這幫核心兄弟,長春社會上其他的朋友也都來了:大慶、三哥、邱剛、霍忠賢、常寶民、梁旭東、老歪、劉奎燕、張紅岩、張濤、劉俊——你能叫上名的江湖人,基本都到了。
在靈棚西北角坐著倆人,一個是李強,一個是老五,這倆人的事兒咱一會兒再嘮。
咱就說這葬禮的場麵,整個長春江湖圈,能來的基本都來了——小賢的兄弟沒了,誰不得給這個麵子?還好靈棚搭得夠大,要不然這麼多人,指定裝不下,不得擠到胡同裡去。
這時候三哥瞅著不對勁了——為啥?因為大猛一直在靈堂門口跪著,膝蓋都快跪麻了,還一個勁兒抽自己嘴巴子,嘴裡念叨著:“寶義哥,我欠你一條命啊!哥,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