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經理一進屋,就跟焦桂東遞了個眼神、點了下頭——倆人早他媽串通好了,早就商量妥了:不管貨怎麼樣,來了之後必須挑點毛病,原本40萬的貨,最多給他20萬,就給20萬,愛乾不乾,不乾拉倒!
所以劉經理剛才下樓,壓根沒好好驗貨,就是故意找茬挑毛病,這會兒裝模作樣地上來了。
吳本發也跟著進來。
“貨驗得咋樣啊?要是沒啥事兒,你該給我結款就結了!”
經理還在那兒裝犢子,慢悠悠地說:“驗了,有毛病。”
老吳一聽就急了:“你可彆開玩笑啊!咱這批貨,全是給遼寧省各大院校、還有財會公司供的,要是真有毛病,那不光打我的臉,也得砸你的招牌啊,這可不行!”
“你自己過來看!”焦桂東指了指桌上的貨,“首先這顏色就不對,跟咱們上次拿的色兒差遠了,你瞅瞅,這色兒多深,比上回深了不止一個度!再一個,我瞅著這玩意兒也不怎麼結實,你看這地方,還有這珠子,來回扒拉著也不是特彆滑潤,摸著糙得很!”
老五吳急得直跺腳:“你這話說的不對啊!當初跟你訂貨的時候,你一口一個保證,說隻要貨按要求來,錢一分不少給我,這咋交貨了就不是那回事兒了?”
“行了行了行了,彆跟我嘮這些沒用的!”
焦桂東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實話跟你說,我看你們那廠子都快他媽倒閉了,尋思拉你一把,給你個活兒乾,沒想到你這麼不上道,人有的時候就是不招可憐!”
“東哥,你這話可不能這麼嘮啊!”老吳急得臉都紅了。
“我他媽咋嘮?”焦桂東眼睛一瞪,“我好心幫你,還幫出錯來了?你知不知道,這批貨我要是交出去,人家客戶發現有問題,反過手來找我麻煩,我得承受多大的經濟損失?得耽誤多少人脈關係?你知道我為了拿下來這個活兒,托了多少人、走了多少關係嗎?”
罵完之後,焦桂東話鋒一轉:“他媽了個巴子的,也彆說我欺負你、熊你。按正常說,照著合同來,你這貨不合格,我還得找你賠損失呢!但看你大老遠跑過來,也怪不容易的,拉雞巴倒吧。我也不按合同跟你較真了,也不扣你違約金了,再給你拿20萬得了,就20萬,多一分沒有!”
說完衝劉經理喊:“老劉!”
“哎,東哥!”劉經理趕緊應著。
“你去把賬給他結了,給他拿20萬!”焦桂東吩咐道。
劉經理還在旁邊溜縫兒、打配合:“哎呀媽呀,東哥,也就你心眼兒好使,心善!就他這貨,咱要是按合同告他,一告一個準兒,讓他賠得底朝天!”
焦桂東擺了擺手:“拉倒拉倒拉倒,都是做買賣的,誰都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倆人一唱一和的,明擺著就是故意壓價,耍陰招坑吳本發。
吳本發一聽焦桂東這話,當時就急眼了:“不行啊焦總!你這不是坑人嗎?這一批貨我滿打滿算也就掙你三萬四萬的,你隻給我拿10萬,這買賣不光沒掙錢,我還得倒搭錢,給20萬都得賠瘋啦!”
他越說越激動:“而且這裡麵不少錢都是我跟親戚朋友借的,好不容易才摳出來的本錢!要是你就給這點錢,我回去指定得跳樓!廠子也得黃,那百八十號員工都得下崗,全家老小喝西北風去!焦總,你這麼整真不行啊!”
焦桂東眼皮一耷拉:“那你想咋整?”
吳本發趕緊說:“焦總,你們是乾文具的,可能對算盤這玩意兒不太懂。你要麼找點明白的人,要麼找專業玩算盤的、或者老會計來,把這算盤拿給他們瞅瞅,讓他們說說,這貨到底有沒有一丁點毛病,使起來順不順手!”
“你他媽跟我嘮雞巴毛呢!”焦桂東當場就炸了,“給你點逼臉了是吧?再跟我逼逼賴賴沒用的,我告訴你,人有時候就是不招可憐!你再廢話,彆說20萬,連那10萬都沒有了,聽沒聽見?分逼不給你,你從哪來的,他媽給我回哪去!”
吳本發也來了脾氣:“你這是明著熊人啊!”“熊你咋的?”
焦桂東瞪著眼說,“你要這麼鬨,我就明著熊你了!有招你想,沒招你死去!趕緊的,彆雞巴在我這屋磨嘰,出去!出去!”
“行,焦總,你這麼整是吧?”
吳本發咬著牙說,“那我下樓把貨拉走總行吧?我寧可拉回去扔河裡揚嘍,也不便宜你!”
“我操你媽,你說啥?”
焦桂東一拍桌子,“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把貨拉走!”
吳本發梗著脖子,“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能不能給我結款?”
“結你媽呀!我憑啥給你結?”焦桂東罵道。吳本發知道再掰扯也沒用,咬著牙說:“行行行行行,那我走!”
說著,領著自己兒子,還有司機、裝卸工,轉身就下樓了。
東北人脾氣都倔,吳本發心裡憋著一股火:你他媽明著熊我,我也不能讓你舒坦!拉回去便宜處理了,那也是錢,總比扔在這兒分逼沒有強,那純純扯犢子呢!一到樓下,他就衝著手下喊:“你倆過來,趕緊的,往車頂上裝貨!快,抓緊裝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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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立馬動手,抬著裝滿算盤的箱子,哐哐往車上搬。
正裝得熱火朝天呢,焦桂東領著十來個手下,嗚嗚渣渣地從樓裡衝了出來,手裡還提著片柳子、砍刀啥的,往車跟前一堵,吼道:“你媽的,都彆動!我看誰敢往車裡裝!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這貨從我這兒拉走,吹牛逼呢!”
旁邊的小弟也都把家夥事兒舉了起來,指著吳本發他們喊:“彆動!都下來!趕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