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屋裡的人都走乾淨了，賢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圈瞬間就紅了，豆大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差點就掉下來。
那可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兄弟，從小一塊兒摸爬滾打，現在親手把他打成這樣，心裡能不疼嗎？
可賢哥心裡跟明鏡，他沒彆的招兒！今天要是不這麼狠下心整治他，大猛指定得毀在這玩意兒上，要麼抽死，要麼就得讓六扇門抓進去，最後落個挨槍子兒的下場！當大哥的，能眼睜睜瞅著兄弟往死路上鑽嗎？那不成傻子了嗎！
旁邊的海波瞅著賢哥這副模樣，趕緊湊上來，低聲勸道：“哥，你沒事兒吧？”
賢哥抬手抹了把臉，硬生生把眼眶裡的眼淚疙瘩給憋了回去，搖了搖頭，沒說話。
就在這時候，桌上大猛的手機突然“滴滴叮、滴滴叮”地響了起來，打破了屋裡的沉寂。
賢哥深吸一口氣，伸手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那頭就傳來一個聲音：“大猛！我聽說你那塊兒讓人給抄了？咋的，你這是出來了？”
賢哥眉頭一皺，語氣冷得嚇人：“你是誰？”
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反問：“你他媽誰啊？我找大猛！”
“我是大猛的大哥，孫世賢！”賢哥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頭的人一聽“孫世賢”這仨字，頓了頓，隨即又喊起來：“哎呀！原來是賢哥啊！那正好，我跟你說也一樣！你是他大哥是吧？那我跟你嘮嘮！我有五十萬的貨在大猛這兒寄賣呢！你要是想接著賣，那貨就歸你們了，咱按老規矩，一個月之後給我結賬！你要是不想賣，趕緊把貨給我送回來！”
賢哥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我他媽管你是誰！我告訴你，大猛出事了，現在已經被我送醫院了！”
那頭的人壓根就沒搭理這話茬，梗著脖子喊：“他上不上醫院跟我有雞毛關係！我現在就關心我那五十萬的貨！趕緊給我個準話！”
賢哥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那五十萬的貨？我告訴你，打水漂了！讓大猛擱廁所裡拿水給衝下水道了！聽沒聽見？”
頓了頓，賢哥又接著說：“我也不追究你的責任了！咱們哥們兒之前也不認識，你在長春也可以打聽打聽，我小賢的兄弟，誰都不許碰這玩意兒！你敢把貨給他，就已經犯了我的規矩，懂不懂？”
那頭的人一聽這話，當時就急眼了，扯著嗓子吼道：“哥們兒！你他媽咋跟我嘮嗑呢！我犯你啥規矩了？貨沒了無所謂！你願意咋處理咋處理！但是錢！你必須得給我結了！趕緊把五十萬的賬給我結了！”
賢哥聽完這話，當時就樂了，樂的是咬牙切齒：“我說話你聽不懂是咋的？錢？肯定是給不了！一分都沒有！”
電話那頭的趙連國當時就炸毛了：“啥？給不了？你他媽跟我倆吹牛逼呢？我告訴你孫世賢，今天這錢要是給不了，你就去問問大猛，我趙連國他媽是乾啥的！彆說我找你麻煩，就是大猛那癟犢子，我要是抓著他，直接給他銷戶！五十萬，我要你兄弟一條命！你這當大哥的，自己合計著辦！”
賢哥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罵道：“咋的，你這是要跟我叫板？有啥你就直說！”
“意見？我他媽正想找你呢！”
趙連國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狠，“你他媽敢跟我橫？你剛才說啥？我整沒你兄弟？行！你等著！我指定找你！聽沒聽見？”
“你找我？你他媽找誰能咋的？”
賢哥冷笑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我就明告訴你，五十萬，一分沒有！你他媽等著給你自己收屍吧！聽沒聽見？我他媽跟你沒廢話！”
趙連國在那頭氣得嗷嗷直叫：“行！孫世賢！你牛逼！你等著！我看你能咋的！操！”
“哐當”一聲，電話就被狠狠撂了，聽筒裡隻剩下忙音。
賢哥當時就氣得渾身直哆嗦，肺管子都快炸了，罵罵咧咧地說道：“媽的！趙連國是吧？這逼養的，我必須找他！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都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可氣歸氣，上哪兒找趙連國去呢？這小子是外地來的，在長春地界上沒啥根基，想找他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賢哥眼珠子一轉，伸手就把桌上的電話抄了起來，直接就給杜老門撥了過去。
畢竟杜老門也是乾放小快樂這勾當的，道兒上的門子多，想找個人，他肯定有門道。
電話響了沒兩聲就通了，那頭傳來杜老門的聲音，帶著點討好的意思：“哎，賢子！咋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你看大猛那事兒，我沒幫上啥忙，還淨給你添亂，我都不好意思上你那兒去了！”
“你彆跟我倆整這沒用的！”
賢哥直接打斷他的話，“咱倆哥們這麼長時間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我問你點事兒！”
杜老門趕緊應道：“你說你說！啥事兒？我指定知無不言！”
“有一個也是你們同行，也是倒騰小快樂的，叫趙連國，你知道不？”賢哥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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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連國？我知道！”
杜老門想都沒想就回道，“這小子不是咱們長春本地的，是從北京過來的，聽說在那邊也是號人物！”
“我不管他是哪兒來的！”賢哥不耐煩地說道，“我就問你，他現在人擱哪兒呢？”
杜老門遲疑了一下，問道：“咋的了賢子？你找他有事兒啊？這小子可不是善茬！”
“老門，你這是不方便說，還是咋的？”賢哥的語氣冷了幾分。
“不是不是！沒啥不方便的！”
杜老門趕緊說道，“他在龍達賓館開的房，602房間！我也是前兩天跟道上的兄弟喝酒，聽他們嘮嗑說的！”
賢哥一聽這話，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沉聲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掛了！”
“哎，賢子！”
杜老門趕緊喊住他，“你彆生氣！大猛那事兒是我不對！你要不生氣了，我過兩天買點兒東西去看看你！”
“我沒生氣！”
賢哥的語氣緩和了一點，“但是我還是那句話，老門，你倒騰這玩意兒，我管不著，也勸不了你！但是你記住了，千萬千萬彆往我身邊的兄弟身上捅咕！聽見沒？”
“放心吧賢子！”
杜老門保證，“我這也是吃一百個豆不嫌腥，早就長記性了！不生氣就好！我過兩天肯定去看你！”
“行了，掛了！”
“哎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