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國趕緊認錯,生怕杜崽發火不管他,“但這回真不是六扇門收拾我,是長春的那幫流氓!是長春的社會人把我給辦了!就算我以後不乾這行了,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去啊!我幾百萬的貨,全沒了!全他媽沒了!”
“幾百萬的貨?”
杜崽的聲音陡然拔高,“長春那幫雜碎是玩黑吃黑?”
“不是黑吃黑!”
趙連國急得直喊,“他媽的,他們是直接把我的貨全給倒了!是給我搶了!咋哥,我跟你說,不光是貨沒了,我跟小奔子、二成子,我們仨全讓人給撂倒了!一人一槍子兒,真他媽是一個都不多,一個都不少,全給我們乾趴下了!大腿都給打穿了,疼死我了!哎喲我操,這罪遭的!”
杜崽一聽這話,當時就火了,在電話那頭罵了一句臟話,語氣狠戾得嚇人:“操!到底是誰他媽這麼大膽子?敢動我杜崽的人!你告訴我名字,我他媽找他去!我倒要看看,長春地界上,是哪個不長眼的雜碎!”
趙連國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吐出那個名字:“大哥,那人叫孫世賢!長春的孫世賢!”
這話剛說完,杜崽坐在那兒,半天愣是沒吱一聲。
旁邊的小弟瞅著他這模樣,心裡直發毛,趕緊湊上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哥?咋的了哥?我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吱個聲啊!”
杜崽這才緩過神來,眼珠子一瞪,聲音都帶著點顫:“你說的這人我認識!我咋能不知道呢!你他媽到底是咋惹的,能惹到他頭上去?”
趙連國一臉委屈,梗著脖子說道:“咋的?大哥,他在長春是挺牛逼唄?”
“牛逼?那他媽是牛逼嗎?”
杜崽氣得,“那是加代的朋友!在長春那地界,他就是社會頭子,是流氓頭子!你他媽可真能作啊!你惹誰不好,偏要惹這尊大佛!”
連國一聽這話,當時就慌了神,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大哥,那你說這事兒咋整啊?關鍵是他們把咱們給打了,我那幾百萬的貨,全讓他們給揚了!那貨是他兄弟賣給我的,結果他倒好,反過來帶人把我貨給揚了!他兄弟那五十萬的貨也沒了,裡外裡算下來,一共是三百五十萬的貨!再加上咱們這幫兄弟,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他總得給個交代吧?”
杜崽聽完這話,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心裡的火氣,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行了,我他媽知道咋回事兒了!你撂了吧!”
“嗯嗯嗯!”那邊杜崽“哐”的一聲,就把電話給撂了。
撂下電話,杜崽坐在那兒,手指頭在桌子上“噠噠噠”地敲著,心裡頭琢磨來琢磨去,尋思了老半天。
他對賢哥多少是有點了解的,他隻知道,小賢在東北,在長春那地界,早就混得風生水起,絕對是牛逼到沒邊的人物。
倆人之前打過幾回交道,但都不算熟。
為啥呢?因為賢哥對北京這幫社會人,這幫流氓,印象都不咋地。
真的,咱不是說貶低誰,就是北京這幫混社會的,一個個都好裝逼,好擺譜,成天到晚端著個架子,就整那個牛氣哄哄的逼出,瞅著就讓人膈應。
所以說,賢哥跟他們壓根就沒有共同語言,自然也就走得不近。
這邊杜崽又尋思了老半天,心說這事兒要是直接找賢哥硬碰硬,萬一話趕話嗆起來,那可就太他媽不好收場了。
畢竟還有加代在中間擱著呢,那可是一層擺不開的關係。
琢磨來琢磨去,杜崽心裡頭有了主意,心說這事兒,讓加代出麵給辦了,指定是最好的法子。
想到這兒,他拿起電話,“哐哐哐”就給加代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傳來加代的聲音:“哎,老哥?咋的了,打電話過來,是有啥事兒吧?”
杜崽哈哈一笑,說道:“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拉倒吧老哥,我還不知道你?”
加代在那頭笑出了聲,“你這大忙人,沒事兒能想起給我打電話?說吧,咋的了?在四九城這地界,還有你擺不平的事兒?”
“彆雞巴跟我倆開玩笑了!”杜崽收起了笑,語氣一下子正經了起來。
杜崽往沙發背上一靠,手指頭在膝蓋上嗒嗒敲著,開口道:“代弟,我跟你嘮嘮,那個連過國做啥的,你知道。”
加代眉頭一皺:“咋的?他是他媽出啥事兒了?出事兒了?那他人現在在哪兒呢?”
“在長春!就在長春!”
杜崽把手裡的煙卷往煙灰缸裡狠狠一摁,“我跟你好好說說這事兒的來龍去脈,那是一波三折,聽我給你掰扯掰扯。”
緊接著,杜崽就把長春那邊發生的事兒,前因後果、裡裡外外,一點兒沒落下地給加代講了一遍。
加代聽完之後問道:“咋哥,那你說,這事兒你到底想咋整?”
杜崽冷笑一聲,“代弟,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杜崽的脾氣,這四九城的地界兒,你隨便掃聽掃聽,誰敢不給我三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