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利佩定了定神,揚起了一抹微笑走進了這間讓他忽然感到畏懼無比的書房,走向了那個仿佛能掌控王室命運的人。
也許是因為尤金曾經對班西經濟造成的傷害,比起費德爾和多明尼克,他總是更能感受到那可愛表象下,無言的威懾。
對於多明尼克和費德爾來說,尤金是帶給他們巨量好處的權利天使。
而對於身為班西王儲的他來說,他和身後的王室積極參與這次合作,有多少是發自內心的,又有多少是出自不合作就會出現在菜單上的隱憂?
無論尤金在他麵前表現的再無害,再可愛,在費利佩的眼中,他都仿佛是一隻剛剛吃飽,慵懶躺著曬太陽的猛獸。
不是露娜那種傻白甜。如果非要他形容,可能更像是吃過人、嘗過真正血肉味道的凶獸吧。
斑斕的、咆哮山林的那種。
正是自覺清楚知道尤金的本質,所以他始終無法如另外兩個人一般,沉迷於尤金可愛、忠實朋友的演繹中。
雖然他也很想那樣無知的幸福著,如多明尼克和費德爾一般,但是,他實在是做不到。
而如今,這個恐怖、貪婪的金融街大鱷,又要對他和他的祖國做些什麼?
他是真的羨慕尤金的枕邊人了,最起碼,他應該不會麵對這種仿佛連靈魂都要被獻祭出去的可怕場景。
尤金摩挲著手裡的文件,對費利佩揚起了一個熱情的笑容,“費利佩,快坐下。”
費利佩忽然難以抑製的打了個哆嗦。
尤金?
他感受了一下溫度,又看了看自己和朋友的穿著,“費利佩,你是不是感冒了?”
總不可能在這個溫度下還覺得冷吧?
費利佩收斂了一下自己發散出去的心神,笑了笑,“沒有,尤金,我保證自己非常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要在乎那些不重要的東西了,我們來談談其他的好嗎?”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簡直要流露出一絲哀求了。
尤金看出了一點端倪,這是怕他獅子大開口,自己把自己嚇到直哆嗦了?
他這麼可怕嗎?
他覺得他一直都表現的很可親可愛啊。
尤金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有種淡淡的被誤解了的委屈。
視線在桌上的文件處一掃,咳,嚇到了也好,嚇到了有嚇到了的好處鴨。
於是,他微笑著看向嚴陣以待坐在對麵的費利佩親王,“親愛的,費德爾說,你想和我談談。我能知道你心裡的預期是什麼嗎?”
費利佩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他苦笑一聲,伸出手來,把臉埋進了手裡。
半晌,他抹了一把臉,絕望了,“尤金,很快,歐羅巴又會經曆一場資本的清洗是嗎?
他們不會放過班西是嗎?我該付出什麼代價,我能付出什麼代價保住我的國家?
我能保住我的國家,保住我的人民嗎?”
他剛剛想說時,忽然反應了過來。即使尤金真如惡魔一般可怕,他也無法獨自和金融街抗衡吧?
就算自己求他又如何?沒有人能救班西,沒有人能救它!
尤金想了想,這個要求和他之前預料的差不多,“假如你們願意付出代價的話。”
幫班西擋住資本的侵襲不算容易,畢竟和紛蘭比起來,宣布退出er實現彙率自由浮動的班西看起來美味不減當年,還是很好吃而且是更容易吃到的樣子。
這無疑會吸引很多機構在信心不足的情況下,轉而以它為目標。
救它並不算容易。
但是,假如他們肯付出足夠的籌碼!
費利佩目瞪口呆,他聽到了什麼?尤金說,假如他們可以付出足夠的代價。
狂喜過後,理智稍微回籠,“什麼樣的代價?”
尤金微笑,“彆緊張,親愛的,過來,你過來看看,代價我已經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