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警察迅速控製住了他，強製結束了這次通話。
黃海波不甘的掙紮著，瞪著話筒，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扔了個丫頭片子，怎麼就成了“情節惡劣”？
至於說想用兒子換那丫頭片子的學上？可這不還沒做嗎？至於說占了外國人的便宜，那更是天大的冤枉——他哪知道那破院子能跟洋學堂扯上關係？
心裡那股子冤屈像團火，燒得他渾身發抖。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杜雨凝的指尖正在“黃海波”三個字上重重一點。
她對跟在身邊實習的楊思思說道，“這種人，就是典型。”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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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殺雞儆猴，以後為了孩子出息，自己又能省錢省事，就該有成群的爹媽往孤兒院門口扔孩子了。”
她翻開麵前寫著“招生防欺詐預案”的文件夾，指著這段時間她寫出來的東西說道，“我們要想辦法，推動遺棄罪從嚴判處。並且，有這個情節的，孩子的監護權將徹底轉移給政府。”
什麼孩子成年後，果子長成了就去摘現成的，做夢！
得徹底讓兩方在法律上沒有絲毫關係。
“還有，遺棄罪的追溯期改成無限。”
楊思思挺想讚同的，不過，“無限追溯期？這在現行法律裡……”
“現行法律管不住人心，就得改。”杜雨凝打斷她，指尖敲著桌麵，“我們得告訴那些想鑽空子的人，現在把孩子扔了，等老了想靠孩子養老了，隻要被翻出當年的事，照樣得進去！”
否則孩子好不容易沒爹沒媽被政府和學校拉扯大了，來個哭著來認親的老太太，說當年是“一時糊塗”把女兒丟了，如今女兒在學校出落得好，就想來享清福，“憑什麼？讓他們做夢！”
還有，學校也得把好入口的關，“今年9月，又會有一批孩子進入學校。這些孩子的身世，都得查透。”
楊思思笑了，“這個雨凝姐你就放心吧，你的交代已經都吩咐下去了，孤兒院和政府的存檔，學校方麵都會注意核實的。”
杜雨凝搖搖頭，“想鑽空子，靠這些可防不住。”她沉思片刻，“這很難，不過也必須有人去做。讓學校裡的生活老師和教學老師們都注意一些，和孩子們多交流，多聊聊。這個年紀的孩子藏不住事，自己就很容易說漏嘴。
孩子藏不住話的，你問他‘媽媽上次打你是因為什麼’，他說不定就全招了。”
她頓了頓，眼神冷下來：“要是查出來爹媽還活著，故意把孩子扔了的，直接送回孤兒院。這種爹媽教出來的，心思不正，我們學校不要。
至於能乾出這樣事的爹媽？黃海波就是他們的下場！”
“還有，跨省安置的事，落實得怎麼樣了？”杜雨凝又問。
“等學校的事兒藏不住了，肯定會有心存僥幸的家庭，想要占便宜。
在孤兒院生活少於一年時間的孩子，學校不要。
這種找不到家長，身份存疑，自己也說不清來時路的孩子，入學前先登報公示15天。”
杜雨凝聽了，點點頭說，“就在省報頭版登，照片、姓名、籍貫都寫上，讓那些想藏著掖著的爹媽好好看看。
15天沒人認，就彆拖。直接送到省外的學校，換個名字，跟原來的孤兒院徹底斷掉聯係。”
“還有賠償的事。”杜雨凝把文件夾翻到最後一頁，上麵列著每個孩子每年的學費、夥食費、醫藥費，加起來是個不小的數目。
“要是真查出作假，十倍賠償！還有，要算通貨膨脹……”
“少一分都不行！”杜雨凝冷笑，“詐騙和遺棄罪從重處罰，花在孩子身上的錢和心力也必須賠！這種人的家屬，考公、參軍，一律不要。還有我們奧利維耶旗下的所有生意，也絕不錄用。”
她拿起筆，在“十倍賠償”旁邊畫了個圈，筆尖幾乎要戳穿紙頁：“想沾光？先掂量掂量，自己賠不賠得起。”
楊思思點點頭，“是應該這樣。”
杜雨凝輕聲說，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那些藏在暗處的投機者說，“想打學校的主意，先問問我這關過不過得去。”
風還在吹，可這一次，好像沒那麼冷了。
春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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