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山其實是一處山脈,或在二三十裡外,亦可見浮嵐飛翠,疊立雲表。
浮雲飄動,倒像是連綿的山從後麵走了出來,清瘦挺拔,升起茫茫的,淡墨色的霧,從上傾斜而下,在天水輝映的波影裡,抖顫著。
霧氣將山和樹都籠罩著,使得隱隱約約的樹消浸在一片無邊的霧浪裡。
原本放鬆的眾人,皆是不由繃緊了身心,朦朧的霧氣挾裹著難以察覺的血腥味,看不真切的霧團裡,似乎藏著擇人而噬的東西,借著霧氣蟄伏著,伺機而動,微涼的水汽反倒使得人渾身發毛。
見一些人投鼠忌器,多有計較,不敢深入,秦霄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若是不敢帶頭,便老老實實的躲後麵去吧,彆礙事。”
他按著前麵那人的肩膀使了巧勁給推開,領著弟子,卻不走在後麵,搭著佩劍,闊步向前,沒一點畏縮,動作很快,隻見得眸中一點亮色閃過,似是落到劍身上,化作淩厲的寒光。
旁邊的人皆是側身讓出路來——有一說一,規正司的人雖然拽了一點,但是有事是真上啊。
吳飛蓬搖了搖頭,算是看出秦霄的性子了,卻也討厭不起來,扭頭對戒律堂弟子吩咐。
“跟上吧,注意身邊其他人,切要小心。”
“怎麼隨機陣法,偏偏跟這幾個臭屁的規正司弟子一起呢?”
“少穀主,您少說些話吧。”程央麵無表情,眼神中的警告卻是明晃晃的。
也許是前麵才捂了嘴,程央的這句話倒是進了顧瑾之的耳朵。
“知道知道。”
顧瑾之撇撇嘴,小聲嘀咕——要不是寧蓉蓉沒時間,他才不拉著程央一起呢,跟個老媽子似的,偏偏沒什麼存在感,捂嘴的時候總是叫他防不勝防。
叫他少說話比殺了他還難受。
大家皆是跟自己的隊友在一起,身邊是熟悉的人,以至於沒有慌亂,但是隊伍之間組隊是打亂的。
張淼見隊伍不少,便知道去的方向,大概是最麻煩的地方,人數不能少,集中起精神。
戒律堂弟子的隊伍很安靜,除了吳飛蓬囑咐時說話,其他人也默不作聲,但皆是做好了準備,繃緊了神經,不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魔氣雖然淡,但是那股令人作嘔的腥味卻是怎麼也遮不住,倒是好大的膽子,都不帶遮掩,便將這裡做老巢了?”
規正司很有經驗,說難聽些,他們跟魔物老愛打交道,說是人形檢測儀也不為過。
秦霄一下就分辨出是有魔物搗鬼,而且囂張的氣息也不收斂,感知著霧氣,氣極反笑——魔物在他們修真界的地盤上,什麼時候不是畏畏縮縮,躲躲藏藏的?好久沒遇見這麼膽大妄為的魔物了。
這麼想著,腳步邁的更快了,氣勢洶洶,不知道的以為是找仇家,明明是在人家的老窩裡,卻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樣,倒反天罡。
眾人麵麵相覷。
“規正司的弟子都這樣嗎?”
“誰知道?跟上跟上。”
......
“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