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樣嗎？”鹿聞笙的聲音依舊溫和得能滴出水來，他慢悠悠地踱了兩步，目光掃過每一個試圖“裝傻充愣”的天驕，“不識字沒關係，到時候我念給幾位聽，也是一樣的，再不行……”
他頓了頓，指尖縈繞起一絲微不可察卻令人心悸的靈力波動，“演示一下？身先士卒，親自體驗一下功法的效果？也是可以的嘛——辦法總比困難多，更何況……”
鹿聞笙故意拖長了尾音，那雙清澈的眼眸彎成了月牙，露出一個堪稱人畜無害的、極其標準的“鹿氏微笑”，然後，輕飄飄地拋出了殺手鐧：“更何況……我方才隨意翻了翻幾位的賬單，嘖，似乎都有些……長啊——那些賒欠的積分、靈石，便是不算利息，也是一筆不小的數額了。”
“！！！”空氣瞬間凝固，某些天驕的身體都僵住了。
鹿聞笙仿佛沒看到他們驟變的臉色，繼續用那溫和的、如同討論天氣般的語氣說道：“諸位都是名動一方的天驕，前途無量，聲名赫赫，想來……你們也不想在玉鏡上，常年掛著個‘負債累累’的名頭吧？這多影響形象，多不利於道心啊。”
他話鋒一轉，如同魔鬼在低語，“不過呢，參與功法改善，可是有豐厚報酬的哦，既能賺取靈石積分償還債務，又能為這些迷途知返的魔修開辟前路，這難道不是一件一舉兩得、功德無量、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嗎？”
顏清姝在一旁看著鹿聞笙那“核善”的笑容和精準戳人肺管子的發言，再瞥一眼那群瞬間被捏住命門、表情精彩紛呈的天驕們，額角默默滑下一滴冷汗：……鹿聞笙說完一股危險的感覺啊！這哪裡是商量，分明是精準的債務綁架！黑，太黑了！
記在小本本上，她果然還是不夠老練！
“什麼？！”滄離歌、曇蘅、厲猙三個妖族天驕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還能這樣玩？！”的震驚和“被套路了！”的悲憤。
人族套路深，他們現在就想回妖族！
而炎昭明、江浸月、江裁雪等人族天驕，在聽到“賬單”、“負債名頭”、“賺取靈石積分”這幾個關鍵詞後，臉上的抗拒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悲壯的覺悟和……諂媚？
“哎呀！瞧你這話說的！”炎昭明第一個跳出來，剛才還瘋狂擺動的手立刻變成了用力拍胸脯，拍得砰砰響，“誰說我們不喜歡鑽研功法了？！我們可太喜歡了！為魁首分憂，為魔道正名，義不反顧啊！”
滄離歌甚至暗搓搓糾正某人的成語：“義不容辭！義不容辭！”
“沒錯沒錯！”江浸月小雞啄米般點頭，生怕點慢了債務就翻倍，“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能為魁首的大計添磚加瓦，是我等的榮幸！”
曇蘅默默將按在鞭子上的手放了下來：“但憑魁首吩咐。”
雲無咎笑得一臉了然和認命：“魁首深謀遠慮，此計大善，我等……自當儘力。”連江裁雪都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厲猙開團就跟：“俺也一樣！”
剛才還整齊劃一的“雅美蝶”擺手，此刻變成了更加整齊劃一的“義不容辭”！動作切換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人族天驕們：瞧這事情鬨得，他們義不容辭啊！擺手不是拒絕，是鹿哥不必多言啊！
誰說他們不喜歡鑽研功法的？！他們可太喜歡了！絕對不是因為負債累累啊。
功法之事，荀若、葉映洲等人自然是樂意效勞的。
他們本就與鹿聞笙交好，也是能扛事的，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能力者本人”，可以參與這等開創性的事業，不僅是為魔修尋路，更是為修真界開拓新的認知邊界，意義非凡。
他們無需多言，便已默契地站在了鹿聞笙身後，表示隨時聽候差遣。
不過嘛，還有個彆“不粘鍋”想置身事外——比如抱著胳膊，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宋聞。
螞蟻腿再小也是肉，人多力量大嘛，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鹿聞笙怎會放過？
“喂！”宋聞立馬警覺地瞪圓了眼睛，搶先一步表態，試圖劃清界限，“我們可沒有欠債啊！”他特意加重了“我們”，眼神掃過身邊幾位同樣來自五大宗門的弟子。
那幾個弟子也紛紛點頭，努力擺出一副“老實人”、“純路人”的模樣，試圖證明自己和鹿聞笙的“積分債務”毫無瓜葛，自然沒有義務參與這“苦差事”。
秦霄更是輕哼一聲，下巴微抬，帶著他特有的那股子慵懶傲氣，慢悠悠地補充道：“鹿魁首，我也不是你手下的弟子。”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欠債的是那些天驕，我秦某人既不欠債又不歸你管，你奈我何？
麵對秦霄這軟釘子，鹿聞笙非但不惱，反而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挑戰意味的笑容，眼神裡閃爍著促狹的光芒：“秦道友說的是。不過……”
他話鋒一轉，指尖輕輕敲了敲藏書閣布滿灰塵的門框，“聽聞秦道友於功法一道見解獨到，尤擅推演變化。改良魔功，去邪存正，化腐朽為神奇，這等挑戰心智、磨礪道悟之事，豈非比尋常鬥法更有意思？要不要……以此比一比？”
“比一比”三個字，直接觸發了秦霄的關鍵詞。
秦霄聞言，那雙總是半眯著的桃花眼倏地睜開了些許，他嗤笑一聲，將頭扭向一邊，看似不屑：“嗬，激將法？對我沒用……”
沒等鹿聞笙說什麼，他自己停頓片刻，像是極不情願、又帶著點被勾起興趣的彆扭，用一種“勉強給你個麵子”的語氣哼道。
“……不過，閒著也是閒著，試試也無妨，我倒要看看，你這‘魁首’的推演本事，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神乎其技。”
宋聞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他內心瘋狂吐槽：你丫的！這叫激將法沒用嗎？！你那躍躍欲試的眼神都快藏不住了啊喂！秦霄你個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虧我覺得你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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