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正說著，又“嗚嗚泱泱”開過來幾台車，陳海領著四馬路那幫兄弟到了！三十多號人呼啦啦下車，手裡的五連發往雪裡一拄，衝賢哥喊：“賢哥，啥事兒？！”
賢哥擺擺手：“海兒，你彆問了，先幫四哥辦點事兒。”
史連發這時候走過來，拍著陳海的肩膀說：“海子，你彆走，領著兄弟們在這兒陪四哥，把這事兒料理明白，安安全全送我回東集團，聽見沒？”
陳海一拍胸脯：“明白！四哥你放心，誰要敢搗亂，我高低給他倆炮子！”
賢哥扭頭瞅著楊彪，伸手摟住他肩膀：“楊總，咱倆老長時間沒正經嘮嗑了吧？走，我領你出去兜兜風，咱哥倆好好嘮嘮。”
楊彪直往後縮：“賢子，你看我這邊真有事……”
“有雞巴毛事！走！”
賢哥壓根不給他廢話的機會，拽著人就往車上帶。
就在這時，春明在後麵“嘎巴”一聲，拿槍頂上了，大聲喊道：“我大哥讓你走呢，走走走，彆逼咱們動手！”
楊彪一聽，扭頭一瞅，沒轍了，跟賢哥“哐哐”地就上了車。
眼見著車“叭叭”一聲開走，這邊一幫人拿槍一指，大聲嗬斥：“彆動！都彆動！”
賢哥那幫兄弟也紛紛上車，杜老三這會兒趕忙往車頂一竄，嘴裡喊著：“走走走，上車！”
乒乓幾下上了車頂，人都懵圈了。
在後麵跟著，距離拿捏得不遠不近。離太近吧，怕這會兒小賢警覺；離太遠呢，又擔心把人跟丟了，回去沒法跟梁旭東交代。
咱們再把目光轉到這邊，張紅岩和張濤來到了朝陽分公司。“旭東？”
張紅岩喊道，“哎，我到了，你在哪呢？我進去找你。”
“彆來彆來彆來！”梁旭東趕忙說道，“我這兒有兩件事得交代一下，馬上就出去，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
“行，那你快點的吧。”
“好的好的好的，你等我一下。”
說完，梁旭東掛斷電話，把手裡的事兒跟同事們交代妥當，便從屋裡出來了。
說起來，當年的梁旭東，你不能說他長得帥得驚天動地，但這人特彆會打扮，精氣神兒十足，是個挺精神的小夥。
隻見他出來的時候，下身穿著一條藏黑色的西褲，腳下蹬著一雙鋥亮的大力牌皮鞋，上身套著一件皮西服，在那個年代，這身裝扮那叫一個時尚，整個人顯得特彆利落。
腦瓜頂上還架著一副太陽鏡，“噔噔噔噔”從樓梯上一下來，抬手一比劃：“小岩。”
張紅岩趕忙上前遞上一根煙，梁旭東擺擺手：“我不抽。”
“我說乾啥呀，這麼著急忙慌把我喊過來。”張紅岩問道。
梁旭東左右看了看，“這馬路邊兒，旁邊同誌也多，看著影響不好。旁邊就是野力肥牛，這不快中午了嘛，咱吃口飯去。你倆早上沒吃吧？”
“吃雞毛吃，這都幾點了，還吃早飯，走走走。”
說著，梁旭東拽著張紅岩和張濤，朝著新民主大街的野力肥牛大步流星地走去。
到了屋裡，進了小包房坐下，小肥牛很快就上桌了。
張濤立馬來了精神，嚷嚷道：“我操，我一點不撒謊，他家肥牛這味兒太對了。哎，你說他這肥牛料咋調的呢？比麻將牌都香，咋這麼好吃呢，我操！”
張紅岩瞅了眼張濤，沒搭話，轉頭看向梁旭東：“旭東，你把我倆喊過來，可不是單純為了吃肥牛吧，到底啥事兒啊？”
梁旭東看著張紅岩，說道：“岩呐，咱哥倆這關係，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就想問你點事兒。”
“啥事兒，你問就完了唄，咋的了？”
“你說如果啊，我說如果，我要跟小賢翻臉了，我倆要是動手，兄弟，我就想知道你幫誰？”
張紅岩聽完梁旭東這話，抬起頭直勾勾地瞅著他，沒好氣地說道：“不是，我說你他媽旭東，你是不是一天閒得慌？還‘如果如果’的，哪來那麼多假如！這話可不能這麼嘮。”
梁旭東趕忙打斷：“得得得，咱把‘如果’去掉。我就跟你明說了，我要是真跟小賢翻臉了，我倆就是要動手，這一戰避無可避。我就想問問你，到時候你幫誰？”
“你能不能彆扯這些沒用的犢子，整些有的沒的，你到底啥意思？”
張紅岩有點急了，“咱倆是好朋友，是哥們兒，對吧？那賢哥呢？賢哥可是我好大哥，我到長春來，他沒少幫襯我小岩。你說，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倆乾起來嗎？這根本就不可能，永遠都不會有這事兒，你聽明白了沒？”
梁旭東皺了皺眉，看著張紅岩，一臉認真地說：“小岩，你彆老說這些和稀泥的話。我就問你，如果非得乾一仗，注意，我說的是必須得乾，你咋選？”
這時候，張紅岩感覺梁旭東不像是在開玩笑了，盯著他問道：“旭東，你到底啥意思？”
梁旭東歎了口氣，說道：“小岩，咱哥倆憑良心嘮嘮。你覺得小賢仁義，這在你這兒可能是這麼回事兒。但你要知道，在長春其他不少人眼裡，恨孫世賢的人可多了去了，想把他整垮的，那可不止一兩個。再說了，咱們要是想在長春站穩腳跟，說一不二，你尋思尋思，早晚得跟孫世賢有一場惡戰。與其到時候被動，不如咱先下手為強。你得有個立場，我得知道到時候我身邊的兄弟，到底是能跟我並肩作戰，還是背後給我一刀，我得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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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意思，旭東？
我沒啥彆的意思。人嘛，是得有立場。
但你也了解我張紅岩，我想辦的事兒，誰都攔不住；我不想辦的事兒，誰逼我都不好使，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小岩，我不是逼你，”梁旭東趕忙解釋，“這事兒已經迫在眉睫了。你剛才不是一直問老三出去乾啥了嗎？我現在就跟你交底，他們去對付史連發了，就算不怎麼樣，起碼得控製他一段時間。”
“啥？你他媽是不是瘋了，沒事找事呢吧？”張紅岩瞪大了眼睛。
“你先彆急，聽我說完。小岩，咱出來混社會，腦袋彆在褲腰帶上，圖啥呢？不就圖個名聲，圖個能立棍兒，再就是圖掙錢嘛。就說這塊地，彪哥，就是楊彪，他想要，史連發也想拿。生意場上，用點手段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彪哥給我打電話，我答應他了，得保他拿下這塊地，不能讓史連發在裡麵攪和。但你也清楚，史連發要是被咱們動了，小賢肯定得知道，知道了以後，說不定就得跟咱們翻臉。我就這個意思，一旦翻臉，鐵子，你可得有個立場。我說這話沒毛病吧？”
頓了頓，梁旭東又接著說：“而且我跟你說實話，楊彪乾這事兒，人家說了，事後給我兩根乾股，整個市場的經營管理權都歸我。小岩，我不騙你，混社會不能瞎混，得混出點名堂來。光掛個虛名有啥用啊？就這管理權，一年保你幾百萬打底，這日子不就好過了嘛。”
小岩沒吭聲，張濤則慢慢低下頭，一臉驚訝地問：“旭東，這事兒真的假的啊，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