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祁紅衛是真狂,兄弟也沒多帶,就身邊那幾個——張磊、趙國慶、李濤、郭海,這四個裡有仨是當天的當事人,就李濤沒去現場。加上祁紅衛自己,五個人擠一台車,直奔望春樓去了。
到了地方往裡走,找到預定的八號包房,一推開門,裡頭的陣仗直接就露出來了。
這包房是打通的大間,中間擺著一張能坐二十來人的大飯桌。
李寶貴就坐在桌子正中間,兩邊密密麻麻全是他的兄弟,前前後後得有二十號人,一個個都呲牙咧嘴的,抱著膀子,眼神兒都不咋友善,直勾勾盯著門口。
祁紅衛一進門掃了圈,先開了口:“哎呀,貴哥,這陣仗可不小啊!”
李寶貴撇了撇嘴,語氣帶著點嘲諷:“紅衛,你這話說的,沒辦法,實力就在這兒擺著呢。再說了,我這兒每天都這麼多兄弟陪著,不算啥陣仗。”
祁紅衛也不跟他掰扯,走過去拽過一把凳子,“啪”地往李寶貴對麵一坐,開門見山:“貴哥,今天我來就跟你說這一件事——咱兩家沒必要因為這點事兒撕破臉皮。我還是那句話,你在道上混的年頭比我長,我一直都挺尊重你。這次我是帶著誠意來的,就想把這事兒處理明白。”
李寶貴抬眼皮瞅著他:“那你想咋處理?”
祁紅衛身子往前探了探:“貴哥,我都說了我帶著誠意來的,不如你先說說你的想法,我聽聽。但凡你說的差一不二,我祁紅衛絕對不帶說半個‘不’字的。”
“行啊紅衛,你這麼嘮嗑,我還挺樂意聽。”李寶貴點了點頭,話鋒卻突然轉了,“不過在說之前,我也不跟你撒謊——道上對你的口碑,可不咋地。”
他頓了頓,眼神裡帶著審視:“好多人都說,你祁紅衛現在混得牛逼了,野心也大得很,都想一統保定府了,有沒有這麼回事啊?”
祁紅衛一聽就笑了,擺了擺手:“大哥,你說這可能嗎?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把保定府這麼多社會人、這麼多大哥、這麼多小弟,全都劃到自己賬下?也許彆人能,但我祁紅衛指定不行。我沒那能力,更沒那野心——我能領著我這幫兄弟吃飽喝足,就挺知足了,哪敢想彆的。”
李寶貴盯著他看了幾秒,才慢悠悠地說:“行吧紅衛,咱也不說彆的。正常來講,你想想,我能跟你在一個桌上吃飯的機會,其實不多。你現在是真行了,站起來了,跟以前不一樣了。小時候你還啥也不是呢,現在也能帶兄弟、撐場麵了,牛逼了啊紅衛。你現在絕對是上了一個檔次,能跟我坐在一桌上吃飯、嘮嗑,甚至跟我談判了。”
明眼人都能聽出來,李寶貴這話就是在踩祁紅衛,順帶把自己的老資格擺得明明白白。說起來,李寶貴的資格確實夠老——他跟春生、藏六這幫人,那都是最早一批出來混社會的,祁紅衛跟他們比,歲數差了一大截,輩分上就矮了一頭。
祁紅衛聽了這話,沒急著炸毛,隻是看著李寶貴說:“大哥,咱也彆扯誰老誰嫩的。我祁紅衛還是那句話,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我兄弟的,我能為他兩肋插刀;但要是我的仇人,那他日子指定不好過。”
李寶貴一聽,立馬端起了老社會的架子,那股子老痞子的裝逼勁兒全上來了:“紅衛啊,不是大哥說你,年輕人在外頭混,得收斂點,彆太鋒芒畢露,不然容易栽大跟頭,甚至夭折。大哥跟你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好話。”
祁紅衛笑了笑:“大哥,你這話我信是好話,而且聽著特彆耳熟。”
李寶貴還以為他聽進去了,立馬接話:“你看,這就是英雄所見略同!是不是春生也跟你說過?”
祁紅衛點點頭,語氣裡帶著點冷意:“春生確實這麼說過。不過後來,我帶著兄弟把春生大哥請到北區‘溜達’了一圈,打那以後,他再沒說過這話,也不這麼嘮了。”
這話一出口,明擺著是在點李寶貴——這事兒在保定的江湖上,那是全圈子都知道的。
想當年祁紅衛剛出來混的時候,跟藏六、春生、李鵬濤這幫人比,名氣差遠了。
那時候他才二十三四歲,歲數小,那幫老流氓、老痞子根本不把他放眼裡,覺得他跟自己不是一個段位的。你就算再能打、再敢乾,人家已經成名多少年了,根基在那兒擺著。
春生當年確實牛逼,實力雄厚,也沒把祁紅衛當回事。
倆人在公共場合見過好幾次,春生說話辦事都帶著一股清高勁兒,特彆高傲。有時候跟人嘮嗑,還總拿祁紅衛開涮,就跟大慶當年埋汰梁旭忠似的,沒事就損兩句:“以後彆跟我提什麼祁紅衛,那小子就是臭棋簍子,還想往哪兒秀?他能不能混下去,全看我心情,我讓他混不了,他連狗懶子都不如!”
這話當天晚上就傳到了祁紅衛耳朵裡。
他的兄弟立馬都炸了,圍著他說:“衛哥,春生這也太不拿咱們當回事了!每次見著你,還有咱們這幫兄弟,都往死裡糟踐,這明顯是想踩咱們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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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紅衛倒挺冷靜:“正常,這幫老東西,就是怕咱們起來了,撼動他們的江湖地位。這麼著,今晚咱就找春生嘮嘮。嘮明白了,這事兒就算了;要是嘮不明白,那以後保定的江湖裡,就沒春生這號人了!”
祁紅衛這人,絕對夠狠——要是不狠,也坐不穩大哥的位置。混江湖的,人不狠,根本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