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貴掛了祁紅衛的電話,手還在抖,腦子裡轉了一圈,最後把主意打到了藏六身上。
咱得說一句,這“四六”不是單指藏六一個人,還有拐六、白六、韓六,四個人湊一塊兒,在保定道上人稱“四六”,說話相當有分量。
李寶貴趕緊把電話撥給藏六,電話一通就急著喊:“六哥!我是寶貴兒!”
藏六的聲音挺穩:“寶貴啊,咋了?出啥事兒了?”
“六哥,這事兒大了!”
李寶貴帶著哭腔,“不管咋說,咱以前鬨歸鬨、爭歸爭,那都是咱保定府自己的事兒!可祁紅衛現在從外麵搖人了,帶了300來號人回保定乾我!喬老二都讓他打住院了,我兩個兄弟更慘——白玉濤胳膊腿全廢了,譚波也沒好到哪兒去,能不能挺過來都不一定!他還在那兒叫號,讓我回去跟他打,我兩個場子賭場和ktv)全讓他砸了!這哪是跟我算賬啊,這是帶外地社會來咱保定插旗立櫃來了,拿咱保定府的社會當軟蛋捏呢!六哥,這事兒你得拿個主意,你管不管啊?”
藏六一聽,眉頭皺緊了:“外地的?東北來的?”
“對!全是東北口音!”李寶貴趕緊應道。
“行,你先彆慌,等我消息!”藏六沉聲道,“這事兒我給春生打個電話,商量商量再說。”說完就掛了電話。
掛了李寶貴的電話,藏六心裡頭也琢磨開了:他知道祁紅衛野心大,現在帶300來號外地社會回保定,這要是保定府的這幫流氓子不聯手,真讓祁紅衛挨個擊破,那以後保定道上就沒彆人的活路了——祁紅衛指定能當一把手,到時候誰還能管得了他?
藏六自己也沒打算退出江湖,這會兒正是他風生水起的時候,後來是春生沒了,他瞅著實在整不過祁紅衛,才不得不退的,不退就得讓人打出去。他不敢耽擱,趕緊把電話撥給了春生。
“春生,我老六。”藏六開門見山,“李寶貴跟祁紅衛的事兒,你知道不?”
“知道點,咋了?”春生問。
“祁紅衛回來了,手筆大得很!”
藏六把情況捋了一遍,“他把喬老二打住院了,李寶貴的兩個場子全砸了,白玉濤、譚波倆兄弟胳膊腿都讓人廢了,現在還在抓李寶貴。
我不是要向著李寶貴,關鍵是你想啊——他帶了300多個東北人回來,這事兒能這麼簡單嗎?要是咱這會兒不站出來,等李寶貴倒了,那就是唇亡齒寒,下一個挨收拾的,說不定就是你,也說不定是我!”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祁紅衛那性格你還不知道?他剛出道的時候就敢綁你,還有啥事兒他不敢乾?一旦讓他在保定支棱起來,咱還有立足的地方嗎?”
春生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說得對,我也是這意思。行,我這就過去找你,剩下的人你打電話通知,我這邊也聯係幾個兄弟,咱一塊兒商量咋整!”
“好!那我先通知其他人!”
藏六應著,掛了電話——保定府的老炮子們,這就要聯手對付祁紅衛帶來的東北外援了。
這邊把電話一拿,又打給誰了?說出來你可能都知道——打給了膠片廠的華子,還有新村的劉鵬,另外還有郊區的孫密東。
這麼跟你說吧,這幾個人,那在當時的保定市,就是社會圈的天花板,嘎嘎牛逼的人物!這邊琢磨完,電話也打完了,沒多大一會兒,人就都到位了。你問多少人?多了不敢說,六百多人肯定是有了。
整個保定的社會人,呼呼啦啦湊過來六百多,那指定是夠用了。
不過咱得說句實在的,人多歸人多,質量可不一定都咋地。
啥叫質量不一定行?這裡麵真敢打敢乾、能衝在前頭的,撐死了也就一百來號,最多再多說點,兩百人頂天了。
剩下那四百多人,要麼是拿個小棍子湊數的,要麼是平時看場子混日子的,還有些五馬六道、啥也不是,反正就是些爛糟的人。
但你彆管質量咋樣,人家大哥一個電話,這些人全他媽過來了!人就往那兒一站,六百多號呢,都聽他的,這時候也都聚齊了。
過來的人一瞅見大哥,都趕緊打招呼:“六哥!”
“哥!”
“六哥,俺們來了!”
打完這些電話,大哥又把手機往起一拿,“哢吧”一下,這回打給的是祁紅衛。電話通了,大哥先開口:“紅衛啊!”
祁紅衛那邊迷迷糊糊的:“誰呀?操,大半夜的。”
“我,大六!”大哥嗓門一提,“紅衛,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跟李寶貴咋鬨,那是你倆之間的事兒,哪怕你倆打出人腦袋、打出狗腦袋,咱們都不管。但你要是往外找外援,領一幫東北人來保定折騰,那咱可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祁紅衛一聽就火了:“六哥,你說這話,胳膊肘是不是有點往外拐了?你這明顯是偏袒李寶貴!一杯水你都沒端平!當初喬老二跟李寶貴聯手打我的時候,你咋不站出來說句話?你咋不讓我倆單打獨鬥?現在我回來了,你就跟我嘮這嗑?行,咱啥也不用說了!你要是有種,就過來玉林大酒店,咱當麵談談,嘮嘮這事兒!聽沒聽見?我在玉林大酒店等你!”說完,“啪”地就把電話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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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紅衛這脾氣,那是出了名的剛!旁邊的賢哥一瞅他掛了電話,就問:“咋回事?他讓咱過去談?”
祁紅衛點點頭:“讓我過去嘮嘮。賢哥,你們都不用去,我自己去,看看他到底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