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華山和大勇倆人酒喝得差不多了,旁邊正好有個按摩院,就進去捏了捏,還在那兒睡了一覺。
等醒了,大勇拽了拽孫華山,說:“大哥,差不多了,都八點了,李偉回來了。”
孫華山一骨碌爬起來,伸手摸了摸後腰——那兒彆著一把大卡簧。
大勇也一樣,腰裡也揣著把大卡簧。
倆人沒多耽誤,從按摩院那屋就出來了,直奔李偉家那樓洞子,就在那兒蹲點,等的就是李偉回來。收了人家的錢,這事兒能不辦嗎?
就在樓洞子邊上蹲著呢,眼瞅著就到九點多了。可能是吃火鍋的時候,肉不新鮮,也可能是涼啤酒喝多了,尤其是孫華山歲數也不算小了,這時候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他手一直捂著肚子,臉都有點皺巴。
大勇一看,趕緊問:“大哥,你咋的了?”
孫華山憋得難受,罵了句:“我操,我這他媽好像要拉褲兜子!不行,你在這兒盯著點,盯著點!我找個地方上個廁所,方便一下就回來。”
大勇趕緊應:“哥,你快去吧,這兒有我呢!”
孫華山這一出來就犯了難——那時候公共廁所本來就少,他連打聽帶問,繞了好一會兒,才算找著個公共廁所,趕緊進去把事兒給解決了。
咱先不說他在廁所裡的事兒,單說他剛走沒多大一會兒,按說李偉每天都是九點半以後才回家,可今天不知道咋回事,回來得早,提前到自家樓底下了。
那車是台皇冠,車牌號五六八八——這正是他們要找的人的車。
大勇一眼就瞅見了,可回頭一瞧,孫華山還沒回來呢。
他也沒猶豫,伸手從腰裡把卡簧拽出來,“啪”一下打開,藏在背後,輕手輕腳就湊過去了。
這邊李偉壓根沒察覺,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知死,車不知翻”。
他拿著車鑰匙,剛按完遙控器把車鎖上,就聽見有人喊:“李偉!”
他回頭問:“誰呀?”
這一回頭,“操!”字還沒說完,大勇手裡的卡簧就“哐哐哐”捅了他三下。
李偉是當過兵的,體格比一般人結實,換旁人挨這三下早倒下了,他還能撐著。
一邊用手胡拉著擋大勇的刀,另一邊就往自己腰裡摸——他腰裡彆著把六四手槍,想把槍拽出來。
大勇哪兒能讓他把槍掏出來?真等他把槍拿出來,自己說不定就被崩沒了。
之前那幾下是亂捅,這會兒大勇也急了,拿著刀直奔李偉胸口窩,“噗嗤”就紮進去了。
就這一刀,直接把李偉給定住了。
你記著,人心臟一旦挨了刀,啥動作都做不了了。
先是覺得胸口一涼,接著就上不來氣,渾身直抽抽。
大勇手裡的動作可沒停,那刀在李偉身上“噗嗤噗嗤”又紮了好幾下,直到把李偉捅倒在地上。
他還不放心,過去伸手摸了摸李偉的鼻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確定:人肯定沒了。
孫華山上完廁所,提溜著褲子往回走,一進樓洞子就喊:“大勇!大勇!”喊了好幾聲都沒見人,正納悶呢,就見車那邊竄過來個黑影子——正是大勇。
這樓裡的走廊裝著感應燈,一有動靜“唰”就亮了,孫華山這才看清,大勇臉上、身上全是血,看著老嚇人了。
大勇趕緊拉著他:“大哥,彆喊了!事兒辦完了,趕緊走!”
孫華山心裡一緊:“咋回事?李偉回來了?”“回來了!就在車跟前兒呢,讓我給紮了!
死透了?”
“早涼透了,魂兒都快飄走了!”
倆人沒敢多待,轉身就跑,連洗浴中心都不敢回,繞到綠園那邊找了個小旅店躲著,一躲就是一個來月。
那年代跟現在不一樣,犯罪成本低。
你想啊,要是倆人之前有仇——比如借過錢、跟人媳婦搞破鞋,或者誰家孩子出事賴對方頭上,警察一查一個準。
可要是倆人壓根沒半點交集,你把人殺了,警察都沒法往你身上找,這案子就難辦了。那時候沒天網,也沒攝像頭,大勇跟李偉八竿子打不著,隻要沒人露餡,這案子這輩子都可能是懸案。
警察那邊確實查了,左問右問,可啥線索都沒有,隻能猜是流竄作案或者搶劫殺人,查著查著就沒動靜了。
躲了一個來月,孫華山心裡犯了嘀咕——當初說好的三十萬,還有尾款沒拿呢!
咱說,這人跟人之間,說到底都是爾虞我詐,那個叫海雲的娘們,就是賭他不敢要尾款。
海雲心裡想:我都給你孫華山二十萬了,你現在是殺人犯,還敢來找我要剩下的錢?我不給你,你能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