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點無奈:“行吧,理解萬歲。也不是說三哥在長春混得不行了,主要是你挑的這塊地界,那真是塊鐵板!”
他頓了頓,又加重了語氣:“咱說實話,小賢那是啥人物?你隨便打聽吉林的那幫大社會——許紅簡、曲剛,還有沙老六,就連江北的新權兒,你問問他們,哪個敢跟小賢呲牙炸毛的?得了,既然都讓人給打了,咱就認了,事兒就這麼地。兄弟,將來三哥給你找補找補,這事兒你可彆再往心裡去,也彆跟三哥置氣。”
海軍連忙說:“三哥,你彆這麼說。正好我這兒有個好事兒,真想跟你念叨念叨。”
“哦?啥好事兒?”趙三來了點興趣。
“三哥,你要是真把我當哥們兒、當朋友,咱哥倆就合計合計,這事兒咱一準兒能乾成!我們吉林豐滿區有個博物館,博物館裡頭有個電影院,我想在那兒開個場子——又能當夜總會,又能開賭場,連ktv帶姑娘啥的都整上。頭一年在這塊乾,指定能掙老鼻子錢!”
他越說越激動:“而且我跟你說,就這地方,我都跟博物館館長談妥了,一年就象征性地給兩萬塊錢房租,跟白給一樣。這麼說吧,乾這買賣,95以上都是純利潤!三哥,咱哥倆一起乾唄?”
趙三一聽,擺了擺手:“這麼好的事兒,三哥就不往裡摻和了,你自己乾多好。”
“三哥你聽我說完!我說實話,你彆看我現在混得挺風光,但鋪的攤子也大——香港、廣州,還有哈爾濱,我在這些地方都有買賣。”
“哎喲媽呀,老弟,你這玩得夠大的啊!”趙三驚訝道。
“可不是嘛,玩得越大,手裡的資金就越緊張。乾這個場子,少說也得五六百萬。我現在一下子拿這麼多錢,還真挺費勁,不是拿不出來,是湊起來太難受。”
他又補充道:“再一個,我找彆人合夥,心裡也不踏實,憑啥把錢讓外人掙了?咱哥倆可不一樣,三哥你掙錢,我打心眼裡高興。在這塊乾,咱說是一本萬利都不為過,就算真賠了,也全算我的,跟你沒關係!”
話說到這份上,趙三心裡也犯了合計。
畢竟之前在長春,海軍讓人給揍了,自己去的時候還拍著胸脯打包票:“你放心,長春跟咱自己家地盤似的,小賢是我兄弟,你指定吃不了虧。”
結果事兒沒辦成,還讓對方受了委屈,他正想還個人情呢。
趙三琢磨了琢磨,問:“那行,老弟,你說吧,三哥投多少?
咱倆一家拿300萬,你看行不?咱就乾!”
“行!那就這麼定了,咱哥倆一起乾!”
其實趙三答應得這麼痛快,一是想還之前的人情,二也是有點圖財的心思。
他心裡清楚:這麼大個夜總會,一年房租才2萬,跟白撿的一樣;而且豐滿區博物館這位置,那絕對是黃金地段,開夜總會指定錯不了。
再者,他也知道對方韓海軍在吉林的人脈——不管是本地老板、混社會的,還是白道上的領導,關係都硬。
這夜總會一開,來的客人能少嗎?最關鍵的是,裡頭還帶個小賭場,這玩意兒可不就是一本萬利嘛!到時候派兩個兄弟在這兒盯著,錢不就跟流水似的往兜裡進?
趙三越想越覺得劃算:“我趙三要是能在吉林立住棍兒,支起這麼個場子,不管從哪方麵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他衡量來衡量去,一口就答應了:“300萬是吧?三哥給你拿!”
轉天,趙三就讓手下黃強開著車,把300萬送到了韓海軍那兒。
那時候趙三手裡有錢,根本不差這幾百萬,平時在賭局上,隨手拿出三五百萬,對他來說都是輕鬆加一塊的事兒。
事兒就這麼拍板定下來了,地點就在博物館裡頭的老電影院——吉林本地的老鐵,一準兒知道這地方。夜總會的名兒也起好了,叫“金都夜總會”。
這邊很快就忙活起來,音響、設備一股腦往裡頭運,裝修隊也叮叮咣咣進場施工。
按說這買賣是趙三和韓海軍各投300萬,合計600萬,可實際上整個夜總會下來就花了400來萬,不到500萬。
韓海軍瞞著趙三報了虛數,他自己那300萬壓根沒掏全,其中200萬還是在外頭找人貸的款,拿彆人的東西抵押著,才算湊夠了錢把這買賣盤下來,然後一股腦砸進了裝修和設備裡。
等一切都捋順了,開業日子也定好了,沒成想這節骨眼上出了岔劈——手續讓人給卡住了。
為啥卡?關鍵就出在選址上:這夜總會開在博物館裡頭,旁邊還挨著圖書館,消防這塊卡得特彆嚴。
消防的人一來,直接撂了話:“這地方不行,不能開娛樂場所!你在這兒開夜總會,萬一著火了咋辦?旁邊一個圖書館一個博物館,博物館裡全是文物化石,真燒起來算誰的責任?”就這麼一句話,直接給判了“不行”,不讓乾了。
這一卡就卡了好幾個月,韓海軍急得滿嘴起泡,天天上下跑關係、挖門子盜洞子找人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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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年代隻要手裡有錢,基本就沒有打不通的路子,可這次偏偏就卡得死死的。
趙三在長春等了好幾個月,一點開業的信兒都沒有,乾脆自己來了吉林。
一打聽才知道是消防卡了殼,他也托人找了關係,可這邊的人跟他說的話,讓他心裡犯了尋思。
後來趙三跟相熟的朋友在外頭吃飯,酒過三巡,那朋友就直說了:“老三,你這開個夜總會咋還卡了這麼久?
你們吉林這地界也太黑了吧?按理說扔點錢疏通疏通就完事兒了,咋還沒完沒了卡著?不行你幫著找找關係,趕緊給這事兒了了。”
趙三還沒接話,旁邊另一個懂行的朋友卻擺了擺手:“紅林,這事兒我得勸你一句。你跟韓海軍關係再好,這買賣也彆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