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瞅了瞅老欒手裡的卡簧,啥話沒說,扶著被打的兄弟站起來,到吧台買了單就走了。
可老欒不知道,他這一下子算是捅了馬蜂窩——被他打的那主兒,壓根就不是普通客人,人家是警察,這事兒算是結下梁子了。
那人家能慣著你嗎?直接找手下抓人。
這邊人一到夜總會,沒二話,直接就把保安隊長張保國和欒勝吉給薅著胳膊拎起來,跟提溜小雞似的扔上了車。
老欒一瞅這陣仗,心裡門兒清——指定是那天打錯人、捅著硬茬子了,他趕緊拽著張保國低聲嘀咕:“一會兒到了地方,你把那事兒全往自己身上攬,聽見沒?給我扛下來!”
張保國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說:“欒總,這……這能行嗎?”
老欒眼一瞪:“咋不行?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沒聽過啊?我一天事兒多,要是我進去了,軍哥這邊的活兒誰來盯?”
張保國還想辯解:“可我剛結婚沒多久啊……”老欒拍著胸脯打保票:“你真要是進去了,我指定想轍把你撈出來,保準沒問題!”
張保國被他哄得沒轍,隻能應著“行行行”。結果到了問話的地方,張保國壓根沒頂住——他心裡明鏡似的,憑啥替老欒扛這事兒?當場就把所有事兒一五一十全推到了老欒身上。
就這麼著,老欒因為這事兒被抓進去教養了。
不過韓海軍在道上確實有點能耐,花了錢、托了關係,沒多少日子就把老欒從裡麵撈了出來。
老欒一回到夜總會,立馬就把辦公室門一關,讓人把張保國給叫了進來。
張保國剛一進門,老欒就拍著桌子罵:“張保國,你他媽可真行啊!我當初沒白“疼”你,我還沒咋地呢,你倒好,把所有屎盆子全扣我頭上了!”
張保國趕緊解釋:“欒總,你是不知道,裡麵的人給我上手段啦!”
老欒撇著嘴問:“上啥手段?揍你了?”
張保國說:“那可不嘛!真動手了,我實在挺不住了才說的啊!”
老欒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說:“操,那這事倒也不能全怪你。”
說著,他一伸手就把牆角立著的棒球棍抄了起來,劈頭蓋臉就往張保國腦袋上掄。
“操!操!操!”三下下去,張保國直接被乾倒在地,他在地上蜷著身子,整個人都被打蒙了,半天動彈不了。
老欒指著他的鼻子吼:“記住了!趕緊收拾東西滾蛋!明天我要是再在夜總會瞅見你這吃裡扒外的白眼狼,我他媽直接整死你!聽見沒?滾犢子!”
張保國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捂著頭跌跌撞撞地出了辦公室。
誰還沒幾個過命的兄弟?張保國在道上看場子這麼多年,身邊也有幾個挺他的兄弟。
一見他被打成這熊樣,兄弟們立馬就炸了:“哥,跟他乾啊!他把你打成這樣,咱今晚就收拾他,乾完咱就走,不能讓他這麼裝牛逼!”
張保國捂著頭擺擺手,有氣無力地說:“先不著急,晚上咱先喝點酒。”
幾個人找了個小飯館,又吃又喝到半夜,張保國把兄弟們都勸回了家,自己卻越喝越憋屈,越想越窩火。
從飯館出來,張保國晃悠到自己車跟前,打開後備箱摸出一塑料瓶汽油,拎著瓶子就往夜總會走。
他心裡憋著股狠勁:你他媽敢打我?今天我就回來收拾你!一路晃晃蕩蕩回到夜總會,他徑直就往老欒辦公室去——老欒那辦公室在樓梯間裡頭,那片房是斜著搭的一溜,其中一間就是欒勝吉的屋。
到了辦公室門口,張保國擰開汽油瓶蓋子,“嘩嘩嘩”就往門口地麵上倒,汽油順著門縫往屋裡滲,空氣中瞬間飄滿了刺鼻的味道。
這會兒欒勝吉還沒睡,正擱辦公室裡抽煙呢。
張保國倒汽油那“嘩嘩”聲,聽著跟有人在門口撒尿似的,老欒罵罵咧咧的:“哪個癟犢子保安喝多了,敢跑我門口尿泡?”說著就站起來去推門。
門一拉開,正瞅見張保國拎著瓶子往地上倒東西,再一聞那刺鼻的味兒,老欒瞬間炸毛:“操!不是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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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喊完,就見張保國手裡舉著打火機,紅著眼吼:“欒勝吉!你他媽記著!今天我就燒了你!”
話音剛落,“啪”一下打著火,火苗子“噌”就往倒了汽油的地上躥。
老欒也上頭了,眼瞅著要燒到自己,伸手就把腰裡的大卡簧拽出來,“啪”地掰開,照著張保國就紮:“操你媽!你想燒死我?”連著懟了三四下。
張保國本來就喝得五迷三道,走道都打晃,手裡除了個空汽油瓶啥也沒有,哪是老欒的對手?沒兩下就被紮得倒在地上。
他這一倒,手裡的玻璃汽油瓶“啪嚓”摔在地上,正好砸在火苗上,“轟”的一聲,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倆人瞬間就裹在熊熊大火裡。
張保國挨了幾刀,疼得直接昏了過去,最後是被燒死的;可老欒不一樣,他是眼睜睜看著火往身上燒,疼得在地上打滾,最後爬回自己辦公室裡,活活燒死在了裡頭。
這夜總會裝修用的全是不防火的材料,再加上倒的是汽油,火一燒起來就沒個控住的勁兒,“呼呼”地往四處竄。
警察和消防隊很快就接到了信兒,嗚啦嗚啦地往這兒趕,可火已經燒得挺大了,消防員趕緊衝進屋,想擰開消防栓接水救火,一擰才發現,這消防栓壓根就是個擺設,裡麵連水都沒接——純純是應付檢查的假貨!
就因為這消防栓,救火的功夫全耽誤了。
火苗子順著牆往旁邊竄,旁邊就是個圖書館,雖說消防員拚著命搶出來不少重要文獻,可還是燒了老多書;更糟的是,隔壁博物館也被燎著了,裡頭的恐龍化石、還有一塊挺珍貴的隕石,全給燒得不成樣兒,這損失壓根沒法用錢衡量。
後來市裡專門開了會,當時的市一把占玉濤,還有二把、消防的頭頭們,全因為這事兒受了內部處罰。
按說這事兒的主要責任人,抓著了就算不槍斃,這輩子也彆想從裡頭出來。
可韓海軍多精啊,一瞅這簍子捅得太大了,連夜就卷鋪蓋跑了——這小子直接溜到廣州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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