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說,那90年代的社會,尤其是長春這幫混社會的,除了那種誰抱誰家孩子跳井、結下生死仇的,可能你家辦事兒我故意不去,其餘情況啥的,隻要沒啥太大過節,就算平時互相瞅不順眼,人家辦事兒你該到還得到!
啥叫社會人兒啊?麵兒這塊必須得到位!
人家特意告訴你,那就是瞧得起你,既然給你臉了,你就得兜著,不能不識抬舉!
而且長春人講究,最不興落過,一般社會人都不能落這個過,你尋思尋思大慶能差事嗎?
他特意給賢哥打了個電話,電話一接通就嗷嗷喊:“哎,賢哥!你說這事兒扯不扯?趙三他家老爺子過生日辦事兒,特意給我打了電話,可我這陣兒還在外地呢!我自己都說不清這事兒,你說趙三能信我嗎?好像我他媽故意躲著不去似的!”
賢哥在那頭一聽,立馬說道:“不能大慶,三哥不能這麼想!”
“能不能想的,趙三那性格我太知道了!”
大慶接著說,“哥呀,你這麼的,你跟他說一聲,大慶一點兒沒撒謊,我他媽現在就在南京呢,是真趕不回去,就算現在給我插個翅膀,我飛都飛不回去!”
他頓了頓,又說:“賢哥,你幫我隨1萬塊錢份子,可彆讓人挑理,說我不懂事兒!”
賢哥一聽就應了:“行,大慶,一會兒我跟三哥說一聲!”
大慶在電話那頭琢磨琢磨,心裡犯了合計——大慶好麵兒,這事兒大夥兒都知道,他感覺1萬塊錢好像有點少,怕回去讓人說閒話,趕緊喊:“哥,等會兒!
咋的??”賢哥問。
“哥,你給我隨2萬得了!彆等我回去,他再糟踐我,說我摳搜的!”
賢哥一聽就樂了:“不能啊!這玩意兒哪有啥多啥少的,不就是一份心意嗎?”
“那也不行!”
大慶堅持道,“哥,你就給我隨2萬,回頭我把錢給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會兒我跟三哥說清楚!”賢哥無奈地答應了。
“哎哎,行!賢哥,那我在南京這邊有事再給你打電話!”
“好嘞!”“叭”的一下,大慶把電話撂了。
你看,賢哥後來不光把自己的禮金給了趙三,還特意把大慶的情況跟三哥說明了:“三哥,大慶確實在南京,特意給我打的電話,說實在趕不回來,你這邊可彆挑他,也彆鬨心!”
趙三一聽,立馬笑著擺手:“賢弟,你這話說的!要不我給大慶回個電話?你們也太多心了!把三哥當成啥人了?咱說句實在的,我辦這事兒可不是為了收禮,真就是想讓老爺子熱鬨熱鬨!”
他歎了口氣,接著說:“老爺子歲數也大了,咱就說句難聽的,這種場麵,辦一回少一回了!可不是借著老爺子過生日的由頭,嘎大夥兒韭菜,那三哥成啥人了?”
賢哥一聽就笑了:“行了三哥,咱哥倆不用多說這個!你說老爺子這事兒,咱趕上了,誰能空著倆逼爪子來?你也彆瞎想!”趙三這才點點頭,把禮金收下了。
賢哥被安排在第一桌,都是關係最鐵的核心兄弟。
大夥兒舉杯歡慶,酒吧裡的氣氛賊好,酒喝得也挺儘興,一個個都敞著懷嘮嗑,非常熱鬨!
這時候,老七從隔壁桌蹭地站起來,一臉嚴肅地往賢哥這邊走。
賢哥抬頭一瞅,納悶道:“咋的了老七?臉拉得老長,出啥事兒了?”
老七咽了口唾沫說:“賢哥,我就不在這兒吃了,他媽出急事了!二龍在農安那邊捅婁子了,我得趕緊過去一趟,把這事兒給辦明白!我先去跟三哥打個招呼,這就動身!”
賢哥一聽,立馬放下酒杯:“你這麼的,禮咱們都隨完了,也沒啥牽掛的,我跟你一塊兒去!”說著倆人就往趙三那邊走。
趙三這會兒正跟一堆朋友嘮得火熱,天南地北的朋友來了老多了,這邊左洪武剛拽了拽他,說賢哥找他,趙三一回腦袋就瞅見倆人了:“哎呀,賢呐,咋的了?有啥事兒啊?”
賢哥走過去說:“三哥,二龍在農安出點事兒,我們哥幾個得過去一趟處理一下,就不在這兒陪你了,先撤了啊!”
趙三一聽,立馬擺手:“兄弟的事兒那才是最要緊的!我要是攔著你,那三哥就不是人了!你趕緊忙你的,到那邊辦事兒要是需要三哥搭把手,隨時打電話!”
他頓了頓,又笑著說:“本來還跟大偉說好了,晚上領大夥兒去她那‘天人’玩去,你要是回來得早,就過來湊個熱鬨,回來晚了也沒事兒,三哥不挑你!”
賢哥點點頭:“謝三哥理解!那我們先走了!”
你尋思尋思,賢哥這一走,他這幫兄弟還能在這兒待著嗎?
再者說了,大夥兒一聽說出事兒了,本來好不容易聚到一塊兒,這哪兒還有心思喝酒?乾脆都跟著一起過去瞅瞅情況。
沒過一會兒,賢哥這幫兄弟就全撤了,臨走前都跟趙三打了招呼。
這邊剛走沒多大一會兒,就聽見外麵“嘎巴”一聲,一輛車猛地停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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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往窗外一瞅,我操,那車的前風擋玻璃,還有前麵的進氣格柵上,密密麻麻一層全是蟲子,有螞蚱子、蜻蜓,還有各種叫不上名的飛蟲。
為啥能這樣?說白了,車開得是飛飛快,那些蟲子、蜻蜓壓根躲不開,“啪啪”全給撞死在上麵了,這一看就知道開車的人是真著急,恨不得飛過來!
車門一推開,楊天宇火急火燎地就進來了。趙三離老遠就看見了,趕緊迎上去:“哎呀媽呀,天宇!我就說讓你彆這麼趕,彆這麼趕,你瞅瞅這給你急的!好在平安到了,沒啥事兒就好!”
楊天宇抹了把額頭的汗,笑著說:“三哥,你這話說的,老爺子辦這麼大的壽宴,我就算是爬也得爬回來啊!”
說著他衝旁邊比劃了下手,跟他來的司機趕緊跑過來,那小夥累得都快喘不上氣了,臉煞白。
要知道,這司機平時給楊天宇開車,一般都勻速七八十邁,很少有踩急刹車的時候,可今天不一樣,為了趕時間,車速直接乾到一百六七、一百七八十邁,全程精神高度緊張,這一下車,腿都軟得跟麵條似的,打晃兒都站不穩。
楊天宇轉頭衝司機喊:“準備的東西呢?在車裡呢吧?快去拿來!”
司機趕緊點頭,顛兒顛兒地跑回車裡,抱出來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好家夥,是一個大壽桃!
這壽桃可跟咱平時吃的不一樣,那是純金打造的,掂量著得有三百來克!
那年代的金子跟現在可不一樣,沒現在這麼貴,現在一克五六百,那時候也就八九十、百八十塊錢一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