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這不值錢的模樣看得人心頭發笑。
馬車晃晃悠悠,一路踏著雪進了宮中。
距離他們成婚也有小半年了,真說起來,其實除了那個名頭,並未有太多改變的地方。
皇後雖有自己的宮殿,可就算她住過去,謝琅肯定也要跟著住過去,麻煩還折騰,於是兩人一合計,直接免去了這個步驟,還是繼續住在太極殿中。
今日恰逢冬至,膳食備了羊肉鍋子,是去年謝琅看她喜愛,特地請回來的那位大廚做的。
外麵天寒地凍,確實需要喝碗湯暖暖身子,謝琅殷勤的給她盛了碗來。
原本在學堂中那會兒溫鶴綿心頭就有點不舒服,當時以為是自己心理作用,沒料到這羊湯才剛被端著靠近,就突然一陣惡心感湧來,她沒忍住偏頭乾嘔了兩下,臉色白了些。
謝琅被驚了一跳,忙放下手中湯碗過去扶住她的手,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慌亂“怎麼了?”
溫鶴綿緩了緩,閉著眼在心中一算,隱約有了計較,緩緩吐出幾個字“……叫太醫。”
飯是顧不上吃了,謝琅正有此意,即刻讓人去叫了太醫來。
溫鶴綿沒說話,但那模樣瞅著比他還鎮靜幾分,片刻後才解釋“我上個月沒來月事。”
謝琅陡然意識到什麼,麵色空白了幾分,凝固半天沒說出話來,隻是握著她的手愈發緊了幾分。
匆忙趕來的太醫一瞧,趕緊跪下衝,麵露喜色“恭喜陛下,娘娘這是有喜了啊!”
太醫此言,不過是正好落實了二人的猜測。
溫鶴綿很早之前就和謝琅說過自己的打算,他們二人並未刻意避著,因此雖然有點驚訝,但這孩子來得並非意外。
謝琅被這一聲叫的從呆愣中回過神來,然而他第一時間關心的卻並非腹中孩子,而是溫鶴綿。
“太傅身體如何?”
太醫道“陛下放心,娘娘身子康健,隻是近來天寒,有些受了涼,加之有喜,可能食欲不振,回頭用溫良的法子食補即可。”
聽到這裡,謝琅總算放下心來,又追問了一大堆,這才終於揮手放人出去。
待到殿中隻剩下他們兩人,他才有些恍惚的,又是看看溫鶴綿,又是看看她的小腹,頗有點手足無措的模樣。
緩過了最初的那種惡心感,後麵就要好上許多,溫鶴綿看完了他從頭到尾的臉色變化,沒忍住笑出來“還是接受不了?”
謝琅瘋狂搖頭,湊過去攏住她的腰,舉止小心謹慎“就是感覺,有點奇妙。”
謝琅曾經也說過,他確實是不太喜歡孩子的,除了覺得麻煩,更多則是因為孩子必然會分散溫鶴綿的注意力,他私心不喜。
然而當這件事真正發生後,他卻發現,這竟然意外激起了他心中更深層次的占有欲。
隻要一想到他們共同的骨血可以加深彼此之間的聯係,就克製不住的激動和狂喜。
謝琅垂眼沉著眸,輕輕摩挲著她的腰際,抒發著自己不為人知的陰暗想法。
出於直覺考慮,溫鶴綿覺得他的想法大概不止那麼簡單,沉默半晌後,拍了下他的手“行了,先吃飯,我餓了。”
看情況,羊肉鍋子肯定是沒法碰了,幸好還有些小菜,配上米飯,勉強也能將就一頓。
謝琅倒是想讓禦膳房再做些菜來,但溫鶴綿覺得沒必要,摁住了他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至於他心底有沒有在盤算什麼,溫鶴綿暫時不想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