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奔要從頂樓拖著精神失常的洛局長夫人一起往下跳的千鈞一發之際,時間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洛局長夫人那原本渙散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驚恐與本能的求生欲,她猛地一掙,竟奇跡般地掙脫了王奔的牽扯。
緊接著,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腳步踉蹌卻又拚命地朝著樓梯口方向跑去,嘴裡還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王奔本下意識地想要追上去,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身後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警方已經追了上來。
那一張張嚴肅而堅定的臉,在他眼中仿佛成了最後的審判。
王奔的心瞬間涼了下去,索性便放棄了追趕的念頭。
他環顧四周,這高樓的天台,曾是他計劃複仇的起點,如今卻要成為他生命的終點。
沒有絲毫留念,他朝著虛空伸出雙臂,像一隻折翼的鳥,毫無猶豫地從樓上縱身一躍。
“不要——”陳北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無儘的焦急與絕望。
他在看到王奔身影消失的瞬間,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飛奔了過來。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王奔死。在距離樓頂邊緣還有幾步之遙時,陳北安奮力一躍,整個人騰空飛了過去,重重地趴在了樓頂邊緣。
他顧不上腹部傳來的劇痛,伸出手,緊緊拉住了王奔的左手。
王奔沒有感覺到疼痛,在墜落的瞬間,他仿佛進入了一種超脫的狀態。
當他睜眼,發現陳北安正死死地拉著自己,額頭上青筋暴起,臉上滿是汗水和緊張。
陳北安的眼神中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在告訴他,他絕不允許王奔就這樣離去。
王奔的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與釋然,“北安,我已經沒有回頭的後路了。公司破產,還牽扯上這些官員命案,我也沒想過要活下去了。反正我的仇也報得差不多了,也該去還罪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在這風聲呼嘯的天台上格外清晰。
“少廢話!”陳北安忍不住怒吼道,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不管你現在如何,至少你以前不是這樣。我救的隻是曾經在軍校和我一起拉練的師弟,而不是現在的你。還有,要還罪就老老實實,跟個男人一樣來還罪,而不是想著從這裡一跳了之,聽到沒有?”陳北安感覺自己的手已經開始有些麻木,王奔的身體太重,下墜的力量也太大,但他咬著牙,死也不肯鬆開。
聽聞陳北安的話,王奔的眼角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淚水。
那滴淚水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仿佛是他心底最後一絲溫情的流露。
他想起了曾經在軍校的日子,那些和陳北安一起摸爬滾打的歲月,是那麼的純粹和美好。
可如今,一切都已麵目全非。他看著陳北安,眼神中滿是愧疚與決絕。突然,他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掙脫了陳北安的手。
一瞬間,王奔便從懸空變成了垂直高空下落。
他的身體如流星般劃過天際,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快速掠過的建築物。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隻聽聞一聲巨響,王奔的身體重重地砸在樓下的黃泥土地上,濺起一片塵土。他的血跡迅速在地麵蔓延開來,如同盛開的妖冶花朵。
陳北安趴在樓頂圍欄邊上遲遲沒緩過神,麵色有些不好描述。
他的手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仿佛還能感受到王奔手的溫度。
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腦海中不斷回放著王奔墜落的畫麵。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隻有那殷紅的血跡在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陳北安知道,自己失去了曾經的師弟,失去了那個在軍校裡和自己一起憧憬未來的少年,而這一切,都隨著王奔的墜落,永遠地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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