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行動,跟三角洲那邊有一筆大交易,偉翔你帶上你老家那倆兄弟陳安和顧小登一起過去。”
“明白老大。”
收到命令,林偉翔的指尖在褲縫裡暗暗攥緊,指節泛白。
他轉身時臉上還掛著恭順的笑,轉過拐角便立刻加快腳步,像一陣風似的刮進臨時住處。
陳北安正對著牆壁練習著幫派裡的黑話手勢,顧登則在角落裡擦拭著一把老式匕首——那是他們用來偽裝成混江湖的“道具”。
“消息得立刻傳回去,”林偉翔壓低聲音,喉結滾動著,“朱鴻途今晚要動真格的,地點在三角洲老碼頭的廢棄倉庫。”
陳北安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發報器,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
他飛快地敲擊著密碼,每一下都像敲在三人緊繃的神經上。
顧登則背對著門口,耳朵貼在門縫上,監聽著外麵的動靜,額角滲出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滑落。
海島站的崗亭裡,海風裹挾著鹹腥味灌進來。
林偉翔倚在欄杆上,假裝眺望遠處的漁船,左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腰間的鑰匙串。
陳北安端著一杯劣質燒酒走過來,手臂“不經意”地撞了他一下,一個卷成細條的煙紙悄無聲息地滑進林偉翔的掌心。
那是用暗號寫的補充信息:對方頭目是光頭盧,攜帶重型武器。
夜幕像一塊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壓下來。
十幾艘快艇從海島隱蔽的海灣駛出,馬達聲被海浪吞沒,船頭劈開的浪花在夜色裡泛著慘白的光。
林偉翔站在其中一艘船的船頭,海風把他的襯衫吹得獵獵作響,他能感覺到身後陳北安和顧登緊繃的脊背——那是隨時準備搏命的姿態。
三角洲的廢棄倉庫裡,探照燈的光柱像毒蛇一樣在黑暗裡遊走。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海水的腥氣,混雜著劣質雪茄的味道。
朱鴻途穿著黑色絲綢襯衫,手指上的金戒指在光線下閃著冷光,他身後的肌肉男們像鐵塔似的杵著,腰間的槍套鼓鼓囊囊。
“哈哈哈哈,朱老板好久不見。”
光頭盧的笑聲像砂紙摩擦木頭,他嘴裡叼著的雪茄燃著猩紅的火點,左右兩個穿著亮片比基尼的洋妞正往他身上貼,香水味濃得嗆人。
他身後的馬仔們個個麵露凶光,手都按在腰間的槍上。
“哈哈哈,盧老板好久不見。”朱鴻途皮笑肉不笑地應著,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錐。
兩人寒暄的功夫,兩邊的手下已經開始搬東西。
朱鴻途的人把幾個銀色密碼箱撬開,裡麵整齊碼放著用透明塑料袋裝的白色粉末,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光頭盧那邊則抬過來幾個沉重的木箱,打開後,一遝遝美金的綠色在黑暗裡格外紮眼。
按道上的規矩,驗貨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朱鴻途的一個手下拿出錫箔紙和打火機,動作熟練地準備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空氣仿佛凝固了。
朱鴻途的視線緩緩掃過身後的人,像在挑選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
當他的目光落在陳北安臉上時,停住了。
“陳安,你來品鑒一下今天的貨純不純。”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石頭砸進冰水裡,瞬間激起千層浪。
林偉翔的心臟猛地一縮,幾乎要跳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