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毒梟被抓了一大批，但現在還是很猖狂，隻是明麵上看著消停了，但暗地裡還是在偷偷販毒，就是不知道現在在西京市內私下偷運毒品的組織，是不是和李明宇有關？這人雖然是死了，但他手底下那批人，明麵上是解散了，實際上，背地裡一直都有聯絡，畢竟搞毒梟比他們這些人乾任何工作都要來錢快。”
陳北安指尖捏著上頭發下來的紅頭文件，紙張邊緣被指腹摩挲得發皺。
文件末尾鮮紅的印章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得他胸口發悶。
桌角的咖啡早已涼透，褐色的液體裡浮著一層薄薄的油膜，就像這樁案子裡層層疊疊的謎團，怎麼也攪不開。
他抬頭看向窗外，西京市的午後陽光明明晃晃，可落在刑偵支隊辦公室的地板上，卻照不進半點暖意。
“這是我們不想結案麼？問題是這個案子沒有調查清楚，讓我們怎麼結案？而且這李明宇那是越扒越恍惚，根本扒不透他的料。”
顧登猛地將手裡的案卷摔在桌上，文件夾撞得桌麵發出“哐當”一聲悶響，驚得桌上的筆都滾到了地上。
他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指節因為用力攥緊而泛白，眼底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上周去查他名下的空殼公司，剛摸到點線索，負責人就突然‘意外’車禍去世；昨天去調他生前的通話記錄，運營商說數據損壞，查不到！這哪是查案，這分明是有人在背後堵我們的路！”
“快查案吧，吐槽再多也沒啥用，到時候三天時間一到還不能結案，恐怕有我們好受的了。”
包月無奈地擺了擺手，她伸手把顧登摔散的案卷一頁頁撿起來，指尖劃過案卷上李明宇的照片，照片裡的男人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眼神陰鷙得讓人發怵。
“剛接到通知，市局的督查組明天就會過來盯進度，咱們現在沒空想彆的，隻能再把李明宇的關係網捋一遍，看看有沒有漏掉的線索。”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尤其是他死前聯係過的人，之前查的時候總覺得有幾個名字不對勁，說不定能挖出點東西。”
陳北安麵色嚴肅，全程沒有說話。他重新拿起紅頭文件，目光落在“限期三日結案”那行字上，指尖不自覺地用力，將紙張捏出幾道深深的折痕。
他腦海裡反複回放著這段時間的調查片段——李明宇死後突然失蹤的情婦、被燒毀的毒品倉庫裡殘留的特殊化學藥劑、還有任興上次在探監時說的那句沒頭沒尾的話，所有線索像一團亂麻，纏繞在一起，找不到突破口。
直到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在地板上拖出長長的影子，他才猛地站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去監獄見任興。”
下午三點，西京市第一監獄的探監室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潮濕的黴味，嗆得人鼻子發酸。
陳北安坐在鐵桌的一側，麵前的玻璃上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他看著對麵緩緩走來的任興，心臟不由得緊繃起來。
任興穿著囚服，手腕和腳踝上的鐐銬在地麵上拖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他走到玻璃前坐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眼底深處藏著一絲病態的興奮。他盯著陳北安看了幾秒，突然嗤笑一聲，聲音透過通話器傳來，帶著電流的雜音，顯得格外刺耳：“怎麼，陳警官這是還沒破案嗎？業務能力未免有點太差了點？”
陳北安握著通話器的手緊了緊，他看著任興眼底的嘲諷，壓下心頭的火氣：“我來是想再問你一次，上次你說李明宇的墓園有問題，具體是哪裡有問題？”
“我上次都不是告訴你李明宇墓園那有問題了麼？怎麼，飯都喂到嘴邊了，還不知道自己找筷子吃啊？”任興往後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愈發恐怖，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死死盯著陳北安，“你們不是挺能查的嗎？連我藏在老家牆縫裡的賬本都能找到，怎麼到了李明宇這，就跟瞎了似的？”他頓了頓，聲音突然壓低，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對了，提醒你一句，李明宇的墓碑下麵，可不止埋著他一個人哦——至於還有誰，就得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挖出來了。”
陳北安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前傾身體，盯著任興的眼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墓碑下麵埋的是誰？和偷運毒品的組織有關係嗎？”
任興卻不再說話，他隻是看著陳北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眼神裡的變態和瘋狂毫不掩飾。
直到獄警走過來，提醒探監時間結束，他才緩緩站起身，在轉身的瞬間，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對著通話器說：“三天時間，你們挖不出東西，這案子就永遠彆想結了——畢竟，李明宇埋在地下的秘密，可不止毒品這一件。”
鐐銬的聲響漸漸遠去，探監室裡隻剩下陳北安一個人。
他坐在原地，任興最後那句話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裡。
他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不管李明宇的墓園裡藏著什麼秘密，不管背後有多少人在阻撓，這案子，他必須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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