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穿後我和反派激情互演!
著人將蘇家的管事送出府門之後,雲秋望著桌上精細的帖子,卻是蹙緊了眉心。
雲家與蘇家之間並無多少私交往來,反是交易之事居多,兩家雖都有管事接洽,但也偶有見麵之時。
雲秋與蘇家那幾位當家,唯一交好的便是蘇二爺蘇潛,原是因為這二人皆是癡情人,守著對亡妻的念想不曾續弦納妾,而後一番攀談,竟發覺連同一些見解也十分相似。
雲秋深覺蘇潛這樣的人,教習出來的兒子定也是有擔當有能力更是個專情的人,若能與自家的女兒結成夫妻,那他也能放心身後之事。
隻是可惜了……
他長歎一聲,隻覺那帖子上端莊大方的字跡過於沉重。字如其人,蘇家這位老夫人年輕之時,蘇家正是全盛時期,也不知她親自下帖給一個商家之女,意欲何為……
“老爺,方才小姐那兒差人來問,說是親自下廚,讓您務必過去用膳。”
將帖子合上,雲秋才問來傳話的管家:“她不是一向不喜歡做這些嗎?今日這是怎麼了?”
管家笑笑,“老爺大約是忙忘了,您已經有七八日不在家中用膳了。”
雲秋一怔,細一回想,可不就像是管家說的,這七八日他忙著拓寬家中生意,早出晚歸也不曾見過雲墨淺幾麵。
也難怪怎麼威逼利誘也不願進廚房的人親自下廚。
思及此處,雲秋隻覺得那帖子有點燙手。
『曲終散,塵緣亂』拾壹
雲墨淺的廚藝算不得好,畢竟對於一個鮮少下廚的人來說,做出的飯菜堪堪能入囗已是不錯,可雲秋卻是不多在意,遠遠看見女兒在廚房手忙腳亂的身影,恍惚像是回到妻子還在的時候。
雲家決定分家的時候,適逢雲秋母親病重,父親因母親家中是顯貴世家,被打壓了半輩子,許是終於能自己作主一回,又或許是枕邊風聽的太多,他將雲家大半家產都許給了寵愛的小妾與庶子,而作為嫡子,雲秋不過隻得到了一份控訴他不孝的斷絕書。
以及母親撒手人寰的噩耗。
雲家的家產於雲秋來說,那不過是母親一片深情遭人算計的證明,他不願去爭搶,更不屑於去爭搶。
遠離家鄉,以自己手頭的積蓄重置家業,甚至是帶著商隊在海上九死一生,妻子都陪在身邊,隨他拜彆了生養她的父母,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嫁妝,在他每次出海回來時,都能看見那個點燈遙望的身影。
雲秋不止一次想過,若是當初能多分些時間留在她身旁,若能像她在意自己那般關心她,或許就不會,等到她病入膏肓藥石無醫之時,才發覺自己終有一天會失去她。
出神之間,雲墨淺已然將晚膳準備好了,身後幾個小丫鬟接連將菜肴端出去,她則是淨了手就跑了過來,全然不顧自己臉上粘著的粉末。
“就你我父女二人,準備這麼多做什麼?”雲秋替她擦去,也收回了自己將溢而出的淚水。
“這不是怕難以下咽,索性多做幾道,總有兩樣是爹喜歡的。”她嘻笑著蹭了蹭臉頰。
雲秋麵上笑意不減,袖中的手卻是緊攥著。
婚姻之事,還是要女兒自己做下決定。
『曲終散,塵緣亂』拾貳
“爹是說,蘇家有人來下帖子了?”晚膳之後,雲秋便將今日蘇家來人的事情與雲墨淺道明,他原本的說辭應當是輕歎一聲,勸慰雲墨淺不必驚慌,一切自有他作主,誰知雲墨淺卻絲毫沒有他意想中的反應,那麵上的欣喜分明是蓋過了不解。
讓他不得不歎一句女大不中留。
“這蘇家二房的公子你見過?”
一句問話出來,雲墨淺才想起自己方才的言行未免過激,當下便是紅了臉頰,小聲道“總是聽過一些。”
這倒不是說謊,在花燈會之後,雲墨淺便讓下人去打聽過蘇謹,連畫像也得過幾張,不論長相談吐為人作派,皆是入了她的心,這也是為何隻憑一方錦帕,她便動了情的緣故。
雲秋看雲墨淺略知一二也放心了些,道“這二房的少爺身有殘疾,目不能視,這一點你當得知。”
雲墨淺明白雲秋的意思,他不讚同這門婚事,卻也想聽聽雲墨淺的意思,於是道“適不適合,總還是要見了麵,才能知曉。”
再觀蘇家,管家從雲家回來之後,便是去了雲老夫人那兒,見蘇謹正與她說著話,便是立在了一旁。
“事情辦得如何了?”老夫人聽蘇謹說完之後,便是問了一旁的管家,並沒有避著他的意思。
“回老夫人的話,帖子雲家已經收下了。”
雲老夫人一邊問著管家,一邊卻注意著蘇謹,見他端著茶盞的手一顫,便知自己聽來的風聲不錯。
“祖母怎麼想到給雲家下帖子了?”蘇謹垂下眼簾,一雙失了光彩的眸子更是讓人看不清情緒。
“祖母聽說你這幾日都在打探雲家那小姑娘的消息,便想看看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引得你這般在意。”
『曲終散,塵緣亂』拾叁
蘇家二房是老夫人唯一的嫡子,因此蘇謹作為二房唯一的血脈,又聰慧機靈惹人喜歡,自然最得老夫人的心。
而自打失明之後,他便由明朗豁達到寡言孤僻,漸漸地不願與人交談,更是不願去關心身外之事,如同囚鳥一般,收斂了自己的羽翼,縮在現實的牢籠之中再無過多的動作,老夫人是心疼的。
蘇謹將至及冠的年紀,一般世家子弟,與他差不多年歲的少爺公子幾乎都定下了婚事,老夫人卻怕有人心懷不軌或是嫌他身上有疾,他的婚事便是一直耽擱著。
以她的想法,若蘇謹要娶,對方定是要與他兩情相悅之人。
蘇潛聽老夫人這麼說的時候,隻是搖了搖頭,隻言有女子願照顧蘇謹一生已是不易,要讓他這樣拒人千裡的性子也能喜歡上,那必是難於大海撈針。
老夫人不願讓蘇謹將就著過一輩子,便一直等著尋著,到了今年,還真是讓她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