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夙也沒計較,隻是這具身體明顯是不勝酒力,還沒喝多少,人就已經暈暈乎乎的。
或許是被那信刺激了的緣故,蘇夙此時迷蒙之間,都在想她與秦恪之間的過往。
當初剛剛重穿回來,在宮宴之上被他救了一命,或許她就已經深陷在那一份藏匿在深處的溫柔之中,而後驚馬、更改奏疏,將自己送到了秦恪的身邊,成為了年幼的雲逍王妃,就算是現在想起來,她也不曾感到後悔過。
之後的相處,點點滴滴,秦恪雖說麵上不顯,卻也儘力在為自己著想,替自己撐腰,即便他的處境也並不好。
蘇夙想,她到現在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不甘心重穿回來,招惹了秦恪,最終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而秦恪也受到了傷害。
“太子妃這是喝了不少?”正思索著,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蘇夙並沒有點燈,或說是她一醉,就到了晚上。
此時屋中的光線昏暗,她的視線也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你怎麼來了?”蘇夙迷迷糊糊問道。
她話中說的究竟是誰,估計隻有她自己清楚,好在並沒有提名字,也沒有證實身份的細節,滄國太子聽了,也並沒有什麼反應。
他隻是輕歎一聲,上前去準備抱她。
“怎麼突然喝起酒來了?”他問。
那聲音十分溫柔,與秦恪如出一轍。
蘇夙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再加上那氣息實在是有些熟悉,竟是垂下目光,沒有掙紮。
“我隻是有點想家裡人了。”她嘴硬說道。
滄國太子應了一聲,“之後還有回家省親的時候,你若是想,本殿自會帶你回去。”
蘇夙吸了吸鼻子,隻呢喃道“回不去了。”
可不是回不去了?
照大淵朝現在的情勢來看,秦宸宇繼承皇位就隻是時間問題,一旦他登上了那個位置,蘇夙就沒有辦法繼續留在這個地方。
到時候不管是疼愛她的親人,還是秦恪,她都見不到了。
想到這兒,或許是酒勁上頭,蘇夙竟是掉下眼淚。滄國太子看著頗為心疼,替她輕輕拭去眼淚,摸了摸她的頭頂。
“能回去的,本殿跟你承諾。”
蘇夙沒說話,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隻是當他準備去拿倪兒才找過來的枕頭時,卻被蘇夙抓住了手腕。
“你彆走。”
那話中帶了幾分哭腔,實在是叫人有些心疼。
滄國太子也走不了了,於是站在原地,輕聲問她“你想本殿陪著你?”
蘇夙點點頭。
“好,那本殿留下。”
說著,已經坐在了她的床邊。
月光灑下,將那個身影照得半明半暗,蘇夙看不清楚對方的容貌,但僅憑借那熟悉的氣息,便認錯了人。
“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她忽而問道。
滄國太子應聲,“你說什麼,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