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白芙身邊的人,卻也不敢像白芙那樣,直接便不承認對方的身份,是以該喚“娘娘”還是得喚。
蘇夙對此還算滿意,沒有跟她計較,隻是揚了揚下巴。
“我要見你家小姐,難道還要事先請示嗎?你且去問問她,叫她出來見我。”
侍女無法,隻能是膽戰心驚地進了門去。
不多時,果然裡頭傳來一聲怒斥,隨後便是什麼東西落在地上。
“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你是作死不成?難道不知道我昨晚什麼時候睡的?滾出去!”
這話她喊得大聲,比起說給侍女聽的,更像是指桑罵槐。
蘇夙聽了卻也不生氣,隻是在外頭等著,看侍女神色慌亂跌跌撞撞出來,與自己說自家小姐昨晚回來遲了,現在還起不來。
“她起不來沒事兒,我就在這兒等她。”
說著招了招手。
倪兒帶著那一群唱曲兒的人進來,不消片刻,便是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她今日選的是一首民間傳唱廣泛的曲子,雖不算是什麼高雅之作,卻也十分好聽。
但這種曲子有一點,便是不安靜,語調激昂,像是能將人帶到那繁雜的市井之中。
蘇夙離得遠,那聲音雖吵,但堵著耳朵,聽著還算是滿意。
卻苦了裡頭半睡半醒的白芙。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半晌,終究還是怒然砸了可見之處的所有東西,氣勢洶洶地跑了出去。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她出門便是大罵一聲。
蘇夙耳朵好,她推門的響動又大,很難不聽見。
但此時她隻是裝聾作啞,要倪兒給她剝了個橘子,慢條斯理地往嘴裡放。
白芙本來就有起床氣,昨晚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還沒有發泄,當下也不管蘇夙是個什麼身份,她要不要維持表麵的客套尊敬,直接便是伸手奪過那個橘子,一把扔在地上。
她甚至還拿腳碾了碾,硬是叫那飽滿的汁水濺在蘇夙的衣裙上。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見!”
聽那語氣,就像這地上踩得不是橘子,而是她蘇夙的臉皮一般。
蘇夙像是被嚇了一跳,趕緊叫停那正在唱曲兒的人,有些無辜地看向她。
“怎麼了?”
“怎麼了?”白芙重複一句,簡直是被她氣笑了,“大早上你不睡覺,叫上這麼一群人來我這兒唱曲兒,還問我怎麼了?蘇夙,你是不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
“你這話說的。這早上你沒給我請安我都沒說什麼,找你聽戲你還不乾,現在還要怪我。我就是想將你當自家姐妹來看待,你卻說我跟你過不去?”
說罷垂下目光,一副受傷的神色。
雖說她不願承認,但也不得不說,蘇夙這惡心人的本事兒,是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