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師…姐?再發個兵器唄?”
“你喜歡什麼玩意兒?給你造個玩玩也行。”
“大鐮刀!家裡那把,小時候總拿起來耍…”
“哎我去!收緣啊,阿生!”
葉浮生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一攤手,“兵器…赤手空拳就好了,爪牙,才是人最初的武器。太依賴外物,容易被天收。”
“我還有…朋友,同事,親戚…”
李師祖笑了笑,抓著葉浮生踏入他家的宗祠,隨便找了個相框,懟到葉秋生臉上。
“這是什麼意思?”
“不聯係的人,和死了沒什麼區彆。你把自己的形象畫進這相框,大夥心裡啊,你就等同於死了。消解記憶的玩意就算好做,用起來也浪費我時間。”
“這樣,就可以了嗎?”
趁著葉秋生為自己畫像,李師祖無聊刷起小視頻:“聯係人列表一刪,誰還記得有過你這麼個人?你是誰吖?除了運營商和推銷員,誰還記得你?”
“……”
“這一遭啊,就算斷了你的人緣,這世間的人,不再和你有瓜葛了。”
“那我的語言,我的記憶,我的知識…曾經的我,被這個社會體係構建,我…怎麼收自己的緣呢?”
“有沒有剪刀,打火機之類的?”
“沒,點香的火柴行嗎?”
李師祖瞄到火柴盒,隨手一揮,一道火光掠過葉秋生的眼角。
“好說,好說,退國籍不用你辦證,還得收費。自此,你於這國家,無權力,無義務。”
“那過去,當如何?”
“簡單啊,重塑認知就行了,這玩意我擅長,你彆亂動。”
李師祖打開隔空取物的手提包,翻出一本字典,“忘形練道,先要忘形,再要忘道,無形化有形,無道成有道,萬道便儘在你掌中。”
“好玄妙…什麼意思…”
“你不需要管,你隻要知道,當你所有的認知,都不再按照你原本世界的價值觀走的時候,你就算收了這緣。
這玩意得一點點來,大工程啊~就算你祖師這種絕世天才,也得費點功夫。”
葉秋生身後的影子傳來聲音:“不是有簡化版的嗎?李姑娘,又調皮了?”
李師祖皺了皺眉,隨後笑出了聲:“阿生啊,怎麼就不許你李姑姑玩點手段顯擺顯擺呢?”
“你改太多了,對我們都不好。”
“行,聽你的。”
於是,原計劃三年的工程量被縮減為十五分鐘。
“好像,沒什麼變化。”
李師祖晃了晃手裡的提包,“阿生,你說包是個什麼玩意兒?”
“是…身份的象征?”
“哎,不對,問你這是做什麼的。”
“可以拿出很多東西,可以聚財,可以轉移注意力,可以做裝飾…物品的用途有很多啊。”
“不是裝東西的嗎?”
“那太狹隘了。”
李師祖笑了,“你看,這就成了嘛~你說我這提包,是法寶,還是俗物啊?”
“在李姑娘手裡是法寶,在沒本事的人手裡就是一俗物。”
“哈哈哈,阿生又給我說不好意思啦!小玩意,小手段,不足為奇~俗人誇我不過坐井觀天之輩的妄言!阿生誇我,我還是很受用滴~”
……
意識世界裡,葉秋生昏昏漲漲的…
“我在,說什麼…我這是在哪…”
純黑的世界裡,亮起一雙眼睛。
那是一個沒有外貌,隻有輪廓的,純黑色的人。
“你站在眾影的對立麵,也就是光芒裡。現在,你累了,你躺在黑夜的庇護中,在眾影的身側。”
黑影中,無數雙眼睛凝視著他,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無邊無際的遠方。
“有什麼東西,錯了…”
“你是,葉浮生。”
“我是…阿生,生於晚秋…”
……
寒山舍中,李玉看著睡得正香的葉浮生,伸手要碰,被李師祖打斷。
“哎,你娃子要乾啥?”
“師祖,您這是,什麼功夫…”
“煉人滴功夫!忘形練道啊,沒了形,你和萬物沒有差彆,所以,人也是器,器也是人。”
“人是器…器是人?”
“把人當成器,修的是傀儡術,把器當成人,才是通天的大道!”
“師祖,我聽不懂。”
“哎呀,這器啊,有自己的性質,跟人一樣,也有自己擅長的事,你比如說瓢,適合裝水,但你要拿它切菜可就費勁了。
一般的煉器師,是讓這器物乾自己擅長的事。但你師祖不一般哇!器本無形,咱就能教會它不擅長的事!”
李師祖從包裡取出那本字典:“小娃子,你瞧瞧這法器,你覺得它能乾啥子?”
“教人認字的東西,那就是把知識灌入腦海,是件精神控製的法器,對吧?”
“哈哈哈,你這是一般煉器師的想法。再厲害點的,能用它扭曲認知,讓人陷進去,發瘋~”
“再厲害的,比如,師祖您呢?”
她通過挎包,將字典丟入時空亂流,某個世界,一個普通人撿到了它…
時間流逝…
再一取那破字典,書封皮被開了個小孔,帶著一個水晶球掛墜,分明是一個小世界。
“等這玩意生出器靈,就能自動煉化一方世界,還能幫你修行呢~煉出此一物,就能混個偽神的位子過過癮了。
不過,做這種小玩具不入了我眼,你師祖的大神通多了去了~娃子,你可要抓緊練啊~”
“師祖,可否告知徒兒,您現在修到什麼程度了?”
“煉無形器,以概念做法器,大概五年前就悟出來了…但想把大道製成法器,我還是沒搞明白門道~
你這娃子差太遠了,還沒資格跟我探討這種問題!邊上撒泡尿和泥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