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這個問題的可不止陸詩柳。
夏薑緊抿著雙唇,一瞬不瞬地看著穀雨。她早知道陸詩柳的存在,也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心思,她無意與彆的女孩子分享穀雨,但她又不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從未對穀雨說起過,但這個念頭會時不時從腦袋裡鑽出來:穀雨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三雙眼睛集中在穀雨身上,穀雨的神情先是吃驚,緊接著笑起來:“是嗎?”
那種喜悅來自心底:“陸姑娘,你聰慧勇敢,從不言棄,胡公子知書達理,樂觀豁達,確是良配。”
陸詩柳的眼淚仿佛從未乾過,嘴唇翕動:“當...當真?”
穀雨不笑了:“你值得世間一切美好,陸姑娘,祝福你。”
祝福你,跌落山穀仍不舍攀登的你。
祝福你,失去翅膀仍努力飛翔的你。
祝福你,穿越泥沼抬頭迎清風的你。
胡應麟如期參加禦前奏對,麵對萬曆說了什麼,穀雨無從得知,但好消息不久後傳來,胡應麟麵臨的構陷全數撤銷,官複原職。民間情緒高漲,儘管最開始慫恿百姓站上街頭的來自田豆豆的陰謀,但是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胡應麟兩袖清風,剛正不阿,在百姓挑剔的審視下依然清白如許,官聲不脛而走,在坊間鬨得沸沸揚揚。朝堂的裁決進行得如此順利,想來與民意也不無關係。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在這個夏天的尾巴的一個夜晚,穀雨將董心五接到家中,老伴和夏薑早已張羅了一桌好菜。
潘從右和小白提著禮物上門拜訪,把董心五唬了一跳,一邊責怪穀雨不懂事,一邊將兩人讓到了院中。
潘從右卻指著身後:“看看這是誰?”
是安生和嬌娘,兩人換了新衣裳,氣色紅潤,人比花嬌。
“安生!”小成和彭宇雙雙從屋裡跑了出來,欣喜將安生圍住,大腦袋倚在門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段西峰和周圍將桌子從屋子裡搬了出來,穀雨湊上去,周圍抬起腳:“滾蛋,彆添亂!”
穀雨兔子似地跳開,吳海潮懷中抱著季安,幸災樂禍地道:“你手腳不利索,還跟這兒添亂,安的什麼壞心眼。”
穀雨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吳海潮嘻嘻一笑,渾不在意,還要在火上添油:“你喜歡穀雨抱,還是六哥抱?”
穀雨信心十足,季安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奶聲奶氣地道:“我喜歡四哥抱。”
“嚇!”穀雨和吳海潮呆若木雞。
周圍將嘴一咧,麵露得意之色。
“怎...怎麼回事?”吳海潮傻傻地問道。
穀雨伸出手指在季安沒來得及擦乾淨的嘴邊輕輕一蹭,放進嘴裡,狐疑道:“甜的?”
吳海潮氣道:“好啊老四,你給季安吃糖!”
周圍臉色唰地白了,吳海潮回頭喊道:“師傅,你不管管?”
董心五沉著臉快步走出來,手中拎著根木棍,周圍撒腿就跑,董心五將木棍扔了出去:“混賬!”
何姐和關老頭攔道:“彆打壞了。”
潘從右幫著說和:“周捕頭也是心疼孩子,隻要控製好次數,於身體倒也無礙,董師傅就不要較真了,不過有一點我倒是佩服的,您老哥教出的一個個徒弟生龍活虎,可比丁臨幾個活泛多了。”
小白看了一眼穀雨:“聽說小穀捕頭的英名早已聲名遠播了。”
“什...什麼意思?”近些時日,董心五一直在東壁堂靜養,聽到小白的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