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真人抬手捋了捋頷下的八字胡,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語氣卻慢悠悠的,帶著幾分戲謔:
“妖帝此言差矣。偷襲你的是貧道一人,何必牽扯我那徒兒?他可半句沒勸過貧道出手呢。”
簡單兩句對話,卻如驚雷般在諸神耳邊炸響。
眾人瞬間恍然大悟——難怪以妖帝的修為對上楊戩會身負如此重傷!原來是遭了玉鼎真人的暗算!
要知道,妖帝不僅一身修為深不可測,還有東皇鐘加持,尋常手段根本傷不了他分毫。
除了以多欺少,以及像玉鼎真人這樣同為禁忌存在,又搞偷襲,才有可能得手!
夜君莫身形一閃,已至妖帝身旁,伸手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入手處一片滾燙,那是妖帝體內本源之力紊亂的征兆,讓他心頭一沉。
“大哥,你傷勢如何?我姐呢?”夜君莫急聲問道,語氣裡滿是擔憂。
妖帝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氣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五臟六腑的劇痛,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緩緩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
“元鳳大人正纏住北海巨鯤,那廝皮糙肉厚,一身界外水係法則更是詭異莫測,元鳳大人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
頓了頓,妖帝眼底裡閃過前所未有的凝重,“如今我被玉鼎偷襲,本源受損,實力已跌了七成……這下,我們麻煩大了。”
跌落七成實力!
這個數字讓在場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禁忌存在之間的差距本就微乎其微,跌了七成實力,幾乎等同於從巔峰跌落,彆說再戰,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個未知數!
“妖帝。”
楊戩忽然開口,聲音冷硬如鐵,不帶一絲感情。
他抬手指了指妖帝的胸口,“交出你懷中的金卷,我即刻帶領淩霄大軍退去。否則,休怪我師徒二人以多欺少。”
“楊二郎!”夜君莫怒極反笑,上前一步擋在妖帝身前,帝袍上爆發出陣陣黑氣,
“你身為仙庭戰神,當年與我猴哥並稱‘齊天雙聖’,何等威風凜凜!如今竟縱容玉鼎老道偷襲我大哥?你的臉麵都喂了狗嗎?”
“臉麵?”楊戩緩緩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那笑容裡滿是對過往的不屑,
“我既已帶領淩霄諸神投靠界海帝族,又何須在乎那可笑的虛名?還有你天海王,你身為新一代人皇,又為何與妖族為伍?還稱呼東皇太一為大哥?你的臉呢?”
楊戩的反懟讓夜君莫一時間啞然!
“天海王,你我本無深仇大恨,不如勸勸妖帝交出金卷。”楊戩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的妖族聯軍,語氣變得淩厲起來,
“我撤兵,你們尚可留一線生機;否則,今日便是你們被諸神群毆至死,神魂俱滅之時!”
話音落地,楊戩身後的淩霄眾神齊齊向前一步。
刹那間,神兵利刃的碰撞聲、佛號誦經的吟唱聲、鬼哭狼嚎的嘶吼聲再次彙聚,如同滔天巨浪般壓向妖帝與夜君莫。
那煌煌殺機彌漫十方,讓天之痕的空間都開始微微顫抖。
見此情景,夜君莫和妖帝當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們很清楚,楊戩說的是實話。
如今妖帝重傷,他們這邊的大軍也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是淩霄眾神的對手。
更何況旁邊還有釋迦禿驢虎視眈眈,若是真繼續打下去,他們絕對會輸得一敗塗地。
“楊天帝,”就在這時,釋迦牟尼忽然笑嗬嗬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撥:
“既然玉鼎道友來了,何不借此時機,鏟除異己?今日你放他們一條生路,隻會為來日埋下禍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