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穹之上,虛空之中。
護域罡風卷起漫天星屑,如碎金般簌簌墜落。
猩紅女皇靜立於虛空之中,裙擺被罡風拂動,獵獵作響。
其上繡著的暗金鳳凰圖騰似要掙脫衣料束縛,振翅騰飛。
她周身此刻縈繞著一層淡紫色的法則光暈。
那光暈流轉間,將周遭紊亂的虛空氣流都梳理得服服帖帖,儘顯女皇威嚴。
千丈外,帝宇身著龍紋錦袍,墨發用玉冠束起,麵容俊朗卻帶著幾分陰鷙。
從他現身到此刻,已過半個時辰。
他反複陳說索要夜君莫,語氣從最初的恭敬逐漸添了壓迫再到森寒。
可猩紅女皇始終如一尊冰雕,眉梢都未曾動過一下,那份油鹽不進的態度,像一根細針,反複刺著他的耐心。
他本就不是有耐心之人,此次為夜君莫而來,不過是借題發揮,真正的目的還遠不止於此。
可猩紅女皇的阻攔,不僅讓他精心策劃對夜君莫的布局受阻,還如此小看自己。
思緒至此,一股濃鬱的殺意如墨汁滴入清水,瞬間在帝宇眼底蔓延開來。
那殺意太過濃烈,帶著毀天滅地的戾氣,即便他刻意壓製,仍如寒冬冰刃般刺向周遭。
而猩紅女皇的洞察力遠超常人,神魂感知讓她瞬間捕捉到這抹殺意——
那不是轉瞬即逝的情緒波動,而是真真切切想要取她性命的狠戾。
她頓時美眸微眯,長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卻又不失威嚴:
“怎麼?所求之事沒有如你意,便對我起了殺心?”
話音未落,周身的紫色光暈驟然凝實,似有無數細小的法則之刃懸浮其中,隱隱透出淩厲的氣息。
帝宇喉結滾動,牙齒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勉強壓下翻騰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冷得猶如萬年不化的寒冰,每一個字都似裹著冰碴:
“女皇多慮了!我帝宇對你,豈敢有半分不敬?方才之言不過是戲言罷了,當不得真。”
這番說辭漏洞百出,可帝宇卻懶得再偽裝。
他垂在身側的手依舊緊握,袖口下的神力已在悄然運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他清楚帝族的權勢,也自恃天賦異稟,在諸天年輕一輩中鮮有對手,若不是忌憚猩紅女皇的三劫之力,以及青天規則的限製,他早已動手,哪裡還會在此廢話。
“是我多慮,還是你向來自認天賦異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猩紅女皇身體微微前傾,紫色光暈中的法則之刃愈發清晰,周遭的虛空都開始微微震顫。
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逼迫,目光如炬,直直盯著帝宇,似要將他偽裝下的野心徹底撕開,
“你仗著帝絕天的庇護,在諸天宇宙橫行霸道慣了,真當我是你曾經那些隨你拿捏的對手?”
“嗬嗬~”帝宇突然冷笑出聲,笑聲中滿是不屑,帶著幾分破罐破摔的桀驁,“隨女皇怎麼想!反正今日我話已帶到,夜君莫我必須帶走,至於後果,女皇大人最好想清楚——與帝族為敵,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帝宇原本還想維持表麵的平和,可在猩紅女皇的步步緊逼下,終究是按捺不住本性。
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再也藏不住,周身的神力波動也愈發明顯。
與猩紅女皇的法則光暈,從開始的對峙,亦然逐漸朝著擠壓之勢在形成。
“讓帝絕天來對我說這句話,你不夠資格?”
“我不夠資格?”帝宇笑容裡,全是滔天之怒。
青天壓跪他就算了,畢竟人家是此方世界的天,同他老丈人一個高度的大佬。
可這個猩紅女皇呢?
不過是一個,生靈造出來,有了獨立思想的高級傀儡而已。
居然也敢這般小看他這個堂堂界海戰神。
好,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