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嘿呀挖,挖的女皇喊爸爸!”
夜君莫使勁挖著腳下的泥土,每一下都挖得極深,濺起的泥土混雜著花瓣,落在他的黑袍上。
身上的時空不染塵黑袍,此刻卻沾滿了泥塵與花瓣。
原本繡著暗紋的衣擺,居然還被扯破了好幾處,露出底下同樣沾著泥土的內襯。
由此可見,這裡之詭異,居然能侵染時空龍袍。
頭發也亂糟糟的,幾縷發絲黏在額角,額頭上滿是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進泥土裡。
整個人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頹廢,臉上更是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嘴角微微下垂,時不時還低聲咒罵幾句。
自從被猩紅女皇帶入這片錯亂時空後,他已經在這裡尋找了整整三個月的時空秘鑰。
這三個月裡,他幾乎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挖地,從花海的這頭挖到那頭,地皮都被他翻了足足幾層,連底下虛空岩層都露出來了,可還是連一點時空秘鑰的線索都沒找到。
“草,這破地方除了花就是踏馬的未知名土,還有這些破銅爛鐵的廢墟殘骸,有個噔兒的時空秘鑰?”
夜君莫低聲咒罵著,手中的鋤頭狠狠落下,挖出一根碩大的藍色花莖。
那花莖足有手臂粗細,表麵覆蓋著一層細密的絨毛,被鋤頭斬斷的地方滲出淡藍色的汁液,落在雪地上瞬間凝結成小小的冰晶。
他看著那花莖,氣不打一處來,抬腳狠狠踹了一下旁邊的花株:
“老子難道要在這裡待到天荒地老?等出去了,非把你的裙子扒了,讓你也嘗嘗挖地的滋味!”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心絞猛地傳來,像是有一把無形的鋼爪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瞬間痛呼出聲:“嗯!”
夜君莫猛地彎下腰,一隻手緊緊捂著胸口,另一隻手撐著鋤頭才勉強穩住身形,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冒了出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那疼痛來得極為突然,又極為劇烈,仿佛心臟都要被捏碎一般,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極為陌生,他從未有過如此清晰的心悸,可這疼痛裡,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
仿佛有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正在從他的生命裡一點點剝離,離他而去。
花海萬丈之外的廢墟之中,一座完好無損的玄鐵王座靜靜矗立在斷壁之間。
王座上雕刻著繁複的荊棘花紋,每一根荊棘都栩栩如生。
尖端泛著冷冽的寒光,仿佛隨時會刺向靠近之人。
猩紅女皇聽見夜君莫嘴裡的自言自語,滿臉無奈,隻感覺耳朵都磨起了繭。
發現夜君莫得異樣,她最終還是選擇緩緩睜開了雙眸。
周身環繞的紅色神力因這突如其來的異動微微波動了一下。
她身著一襲豔紅色的長裙,裙擺拖在積雪上,如同盛開的紅梅,裙擺邊緣繡著金色的鳳凰紋樣,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在次元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澤。
女子的容顏絕美,肌膚白皙如雪,幾乎透明,紅唇似血,勾勒出冷豔的弧度,隻是眉宇間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冷傲,仿佛世間萬物都難以入她眼底。
聽到夜君莫的痛呼,猩紅女皇的目光越過花海,落在了他彎腰捂胸的身影上。
那目光穿透層層花株與積雪,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聲音卻依舊清冷如冰:“你怎麼了?”
夜君莫捂著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