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軍眾人立於茫茫雪原之上,刺骨寒風卷著鵝毛大雪,衣袍薄薄一層白。
猝不及防間,腳下的雪地突然傳來一陣劇烈震顫。
如同蟄伏千年的巨獸驟然蘇醒,眾人身體一歪,紛紛踉蹌著扶住身旁的同伴。
不少人重心不穩,直接摔倒在雪地裡,厚重的積雪被砸得四濺,雪沫如碎玉般漫天飛舞,落在睫毛上瞬間凝成細冰。
有人慌忙屈膝下蹲,試圖運轉體內神力穩住身形,可體內原本奔騰如江河的神力,此刻卻像是被凍住的溪流般滯澀起來,經脈中傳來陣陣刺痛,任憑如何催動,都隻能在筋脈中無力打轉。
“怎麼回事?我的神力動不了了!”一名黑旗軍士兵臉色煞白,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他死死攥著腰間的長刀。
“這下麵的空間波動能抑製神力?”三伯語氣提高。
就在這時,“哢哢哢”的碎裂聲陡然響起,如同死神的低語在雪原上回蕩。
眾人低頭看去,隻見原本平整如鏡麵的雪麵,竟從中心處裂開一道道細微的縫隙。
緊接著,無數道裂痕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不過瞬息之間,就織成一張巨大的“雪網”,將整座廣袤的雪原徹底籠罩。
縫隙中透出淡淡的幽藍光暈,那光暈並非溫暖的瑩亮,而是帶著一種能穿透骨髓的冰冷氣息,仿佛連空氣都被凍結。
細碎的雪粒順著縫隙往下滑落,詭異的是,竟聽不到絲毫落地的聲響,仿佛裂縫下方是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連聲音都能徹底吞沒。
“所有人,利用血脈之力,騰空千米!”
三伯的聲音突然在風雪中炸響,帶著幾分罕見的急切,蒼老的麵龐上滿是凝重。
他話音未落,左手猛地抬起,指尖劃過一道銀色弧線,一道半透明的空間光盾結界瞬間在身前凝聚,光盾上流轉著細密的符文,散發出沉穩的空間之力。
與此同時,他右手如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身旁尚未站穩的盤莽子的後領,猛地發力,將他拽向高空。
盤莽子隻覺腰間一緊,身體便如離弦之箭般向上飛掠,耳邊風聲呼嘯,他下意識地回頭,隻見下方的積雪在光盾結界形成的刹那轟然塌陷。
原本站立的地方瞬間出現一個漆黑帶著吸力的空洞。
若是慢上半步,兩人恐怕已墜入那深不見底的裂縫之中。
黑旗軍眾人也是久經沙場的精銳,反應極快,紛紛咬緊牙關,強行催動體內的血脈。
片刻後,眾人周身泛起淡淡的血色光暈,那光暈雖不如平日那般璀璨,卻也足夠支撐他們騰空而起,穩穩地懸浮在半空之中。
每個人手中的長刀已然出鞘,刀身泛著冷冽的寒光,在風雪中映出一張張警惕的麵龐,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就在這一瞬,他們方才站立的地方,雪層徹底崩碎,轟然塌陷,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巨大裂縫。
那裂縫足有數萬丈寬,如同一道橫貫雪原的傷疤,深不見底。
邊緣的積雪還在不斷往下墜落,卻連一絲回音都聽不到,仿佛被裂縫中的黑暗徹底吞噬。
隱約間,能聽到裂縫深處傳來“哢嚓哢嚓”的異響。
那聲音先是細若蚊蚋,漸漸變得清晰,像是無數塊琉璃在同時碎裂,又像是古老的時空壁壘在緩緩坍塌,每一聲都讓人心頭發緊,不寒而栗。
“好強的力量波動!”一名黑旗軍眉頭緊鎖,沉聲開口,語氣中滿是凝重,“這股空間之力,比大族長的還要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