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鵝毛大雪,在無垠的雪原上肆虐。
鉛灰色的天穹壓得極低,仿佛下一刻就要砸在冰封的大地上。
將這片天地間的一切都凍成永恒的冰晶。
雪粒打在黑旗軍冰冷的甲胄上,發出“簌簌”的輕響,卻壓不住空氣中越來越濃的殺意。
那殺意如同實質,在雪幕中交織成一張無形的蛛網,網住了這片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當先衝上來的這名黑旗軍,此刻瞳孔驟縮,臉上的悍然,瞬間被驚恐取代。
他看著猩紅女皇手中的厄槍化作一道黑紅色的閃電,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刺而來,腦海中早已閃過百種躲閃的法子。
可身體卻像被灌了千鈞寒冰,沉重得無法動彈。
思維在飛速運轉,四肢卻仿佛與軀體剝離,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抹死亡的光芒逼近。
“噗嗤——”
一聲沉悶卻清晰的穿透聲,在呼嘯的風雪中格外刺耳。
厄槍的槍尖毫無阻礙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冰冷的金屬觸感順著槍身蔓延,瞬間凍僵了他的血液。
緊接著,槍身上纏繞的黑紅色霧氣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餓狼,瘋狂湧入他的體內。
那霧氣帶著極致的毀滅之力,所過之處,經脈寸斷,神力潰散,連骨髓都仿佛在瞬間被凍結、碾碎。
“呃……”
黑旗軍喉嚨裡擠出一聲短促的悶哼,鮮血從嘴角溢出,順著下巴滴落在胸前的甲胄上,很快便被嚴寒凍成了暗紅色的冰珠。
他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仿佛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這三斬境古祖的修為,竟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住。
他下意識地想催動體內殘存的神力自爆,哪怕同歸於儘也不願這般屈辱地死去。
可那黑紅色霧氣卻像附骨之蛆,瞬間吞噬了他最後的神力,連一絲引爆的契機都沒給他留下。
生機如同被狂風席卷的燭火,眨眼間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噗嗤~”
又是一聲輕響,厄槍從他的後背穿出,槍尖上掛著一串粘稠的血水,如同斷線的紅珠,灑落在下方潔白的雪地上。
那血水落在雪上,並沒有立刻凍結,反而像滾燙的岩漿般,在雪地裡“滋滋”作響,融化出一個個小坑,很快便染紅了一大片雪原,那抹刺目的紅,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淒厲。
黑旗軍的身體失去了所有支撐,像一截斷了線的木偶,緩緩朝著下方的雪原倒去。
他的眼睛依舊圓睜,卻早已沒了神采,隻有那黑紅色的霧氣還在他的軀體上盤旋,一點點吞噬著他的血肉與神魂。
直到最後,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仿佛他從未出現在這片雪原上一般,隻餘下那片被染紅的雪地,訴說著剛剛發生的殺戮。
遠處,聳立入座的雪山之巔,積雪覆蓋的山峰如同亙古不變的巨獸,沉默地俯瞰著戰場。
三伯負手而立,銀白色的長發在風雪中飄動,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斧鑿般深刻。
他身旁的盤莽子,以及副統領甲胄上的獸紋在雪光下泛著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