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莫!”
淒厲嘶吼如裂帛般撕碎血色天幕,副統領被兩名黑旗軍死士拚死架著臂膀,渾身浴血如喪家之犬,踏著破碎的罡氣踉蹌飛天出城。
他胸前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汩汩淌血,每一次振翅都牽扯著臟腑劇痛,卻死死擰著脖頸,布滿血絲的雙眼如淬毒的釘子,死死釘在城內那道魔神般佇立的黑影上。
眼中翻湧的怨毒與不甘幾乎凝成實質,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每一個字都像從血沫中擠出來,帶著焚心蝕骨的恨意:
“若我家少主有個三長兩短,縱使後土護你,我盤古一脈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定傾全族之力布下誅魔大陣,將你挫骨揚灰!”
聲浪裹挾著殘餘神力炸開,震得虛空嗡嗡作響,百裡外的山巒都在微微震顫,碎石簌簌滾落。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兩道冰寒刺骨的猩紅瞳光。
夜君莫懸立天海城中心虛空,帝袍在血腥氣中隨風狂舞,周身纏繞的黑色煞氣如活物般蠕動,每一次翻湧都泄露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他未動分毫,甚至未曾啟齒,那雙猩紅眼眸卻如兩柄淬了萬古寒冰與殺伐之意的實質利刃,穿透百裡虛空,死死鎖定逃竄的副統領與黑旗軍。
那目光太過恐怖,仿佛蘊藏著億萬屍山血海的沉澱,裹挾著睥睨天下的漠然與毀滅一切的決絕。
僅僅被這般注視,副統領與黑旗軍便如遭遠古凶獸凝視,靈魂深處湧起刺骨戰栗,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他們催動神力的經脈驟然滯澀,飛天的遁光變得僵硬遲滯。
原本疾馳的身影硬生生慢了半拍,後背冷汗浸透衣衫,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寒意直鑽骨髓。
“不好!統領,快帶少主走!”
小隊長目睹此景,臉色瞬間慘白如紙,眼中迸發出極致驚駭,嘶聲狂喊。
他比誰都清楚,以夜君莫的恐怖實力,若真要追擊,他們這群人不過是待宰羔羊。
同時他在內心把副統領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三千遍!
非要裝逼放狠話!這下好了,不死也要脫層皮。
嗆啷~
小隊長猛地抽出背後青銅大刀,刀柄上的盤古圖騰在神力灌注下驟然亮起,體內苦修多年的神力如決堤洪水,瘋狂湧入刀身。
刹那間,大刀爆發出萬丈金光,熾盛到讓人睜不開眼,刀身周圍的虛空被淩厲刀氣切割出細密裂痕,隱隱有龍吟般的嗡鳴震蕩寰宇。
“孽障!受死!”
小隊長一聲怒喝,縱身躍起,三斬古祖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整個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朝著城內那兩束猩紅瞳光,悍然劈出一刀!
千丈刀芒橫貫天地,帶著開天辟地般的威勢,仿佛要將混沌劈開,將蒼穹斬斷!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轟然炸開,如九天驚雷劈落凡塵,恐怖的衝擊波以爆點為中心,朝著四方席卷而去。
地麵瞬間塌陷出萬丈深坑,碎石如流星雨般飛濺,煙塵彌漫千裡,將整片天地都染成灰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