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晚上睡得都早,所以第二天一早醒的也早。
謝琢天不亮就去收拾洗澡間的時候,徐言也醒了,不過沒起,屋裡的爐子晚上睡得時候熄了,所以溫度有點低。
她將衣服放進被窩裡,打算等會兒衣服捂熱了再起。
這一等,就等到了太陽都出來了,外麵有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她才睜開眼睛,揉了一下被壓的有點發麻的胳膊。
“醒了?”謝琢端著一簸箕煤球進來,一邊收拾鐵爐子,一邊往炕上看了一眼。
“嗯,”徐言聲音還有點悶,“我怎麼又睡著了。”
“坐車累著了,”謝琢說,“你這小身板兒,還得補。”
“還補?”徐言聽到他的話,拿衣服的手都是一頓,“再補就胖了。”
“瞎說,你算什麼胖?都沒幾兩……”謝琢說著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視線往徐言鎖骨往下的地方滑了一點,“除了某些地方,那腰都細成什麼樣了,每次做的時候,我都怕我用的勁兒大了,直接把你腰捏斷……”
再後麵的話,謝琢沒機會說出口,就被徐言扔過來的枕頭直接打斷了。
三個崽子今天也都起晚了,徐言洗漱完,和謝琢一起去胡同裡麵逛了一圈兒回來,他們才都像等著被大鳥投喂的雛鳥一樣,張著嘴從被子裡探出頭。
“不洗漱不給吃,”徐言將撕成小塊的餅往三個崽麵前晃了一圈兒,最後投進了自己嘴裡。
“三叔,”小寶還不死心,張著嘴,眼巴巴看著謝琢手裡的餅。
“想吃啊?”謝琢笑著問。
“嗯嗯,”小寶點頭。
“想吃的話那就……”
他手腕一轉,餅進了徐言的嘴裡。
後麵的話也補充完整了,“那就快點起床。”
小寶“……”
雖然舍不得溫暖的被窩,三個崽子為了吃的,還是很快的穿好了衣服,又去倒了熱水洗了臉,刷了牙,才去拿餅子吃。
徐言已經吃飽了,她又重新洗了手,然後坐在炕沿邊,衝大寶他們招手。
“過來,三嬸嬸給抹香香,一會兒出去玩,再把你們的小臉蛋兒給吹壞了。”
“三嬸嬸,”林東最先過來,他抬手將頭上的帽子往上撩了一下,才問道“咱們今天還去昨天的奶奶家玩嗎?”
“那是三嬸嬸的媽媽,你們的姥姥,”徐言將雪花膏放在掌心搓了搓,才往林東臉上抹去,“不過叫奶奶也行,反正你們三叔家也沒挑這理的人。”
“哦,”林東點頭。
“怎麼了,你不願意去嗎?”徐言碰著他的臉,把他的嘴擠成小雞嘴。
“願意的,”林東撅著嘴說。
徐言笑了一下,“昨天看你和囡囡玩的最好,喜歡小妹妹嗎?”
“我最喜歡大寶還有小寶,”林東皺了皺眉,“小妹妹不喜歡開心。”
“那是因為妹妹還小,”徐言將手鬆開,又給他整理了一下帽子,“她以前沒和小狗玩過,所以有點怕開心。”
林東想了想,然後點了一下頭,最後依舊道“那我也最喜歡大寶和小寶。”
“行吧,”徐言有點無奈,“喜歡誰是你的自由,那昨天還有沒有其他,讓你不舒服或者是不適應的地方?三嬸嬸昨天有點忙,沒太顧得上你。”
林東昨天確實稍微有點失落。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既不姓徐,也不姓謝的外人。
他又幾乎沒有串親戚的經曆,所以一下子處在一個,周圍全是陌生人的環境當中還是有點慌。
他沒有大寶和小寶的那種,讓人羨慕的自信和開朗大方,在和人打招呼的時候都有點畏畏縮縮的。
他也想克服,但等他終於鼓起勇氣了,打招呼的環節已經結束了。
他之所以一直和那個小女孩玩兒,也是因為大寶和小寶圍在那個爺爺身邊說話,他沒地方可去,才一直帶著開心和那個小女孩待在一起。
在那個瞬間,他有點無能為力的失落感。
因為他姓林。
他隻是三叔撿回家的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