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我的家鄉,有一種名為[主賓]的禮儀:主人待客應熱情盈懷,賜以美酒清水、溫床安睡……”
“可我此番前來,不見主人殷勤獻禮,反倒遭了質問。”
“更荒唐的是,這位主人還磨好了屠刀,教侍從在暗處候著……”
一旁的石柱後,兩名侍從手持匕首,蹲在黑暗中,伺機而動。
那刻夏皺眉,“閣下是要剖開我的心腹,取出火種,再為來賓大擺筵席不成?”
“嗬。”凱妮斯輕笑一聲,拉高音調,“各位,退下吧!”
話音一落,暗處的侍從們便相繼退下。
“感謝理解。”那刻夏盯著凱妮斯,“我不過一介孱弱書生,聞不慣銅臭和鮮血的味道。”
“不必自謙,閣下。”凱妮斯皮笑肉不笑道:
“先前將我一人留於黃金裔庭院,如今閣下也是否體會到了我當初的感受?”
“嗬,我怎麼知道大名鼎鼎的元老連退路未曾想好。”那刻夏調侃。
“好了。”凱妮斯神情嚴肅。
“過去之事不必再提。”
“在我看來,您的膽識和魄力不愧於七賢人之名,足以勝任我等刀尖飲血的事業。”
“你想要一場戰爭?”那刻夏直言不諱。
凱妮斯微微皺眉,隨後沉聲道:
“黃金裔們呼喚戰爭,我們就回應戰爭。”
“衝突必將發生:既然阿格萊雅妄圖用金血的力量壓製善良的民眾,我們就不怕彰顯奧赫瑪公民應有的權利和氣概。”
“你問我和平的希望是否還有一絲尚存?”
“我隻能說:一切取決於下一場公民大會,他們能否在人民的呼聲中幡然醒悟——”
“而身為黃金裔的您應邀前來,實為我們增添了希望的曙光。”
‘嗬,大言不慚。’那刻夏眯起眼睛。
這場公民大會若是在以前,凱妮斯一派還有獲勝的希望,但現在絕無可能。
那位無名客沒有繼承[歲月]權柄還好,但如今,他已經切切實實的站在了阿格萊雅那邊。
若是公民大會有傾斜的情況,他甚至可以直接改變全城人的思想,讓反對派的票數直接歸零。
“況且,方才退下的、你忠心耿耿的[清洗者]們聽到的說辭,恐怕和這番話截然不同吧。”
“嗬。”凱妮斯挑眉。
“實不相瞞,正是。”
“畢竟他們的工作是清理害物,而就在剛才,您還與黃金裔友好的進行交流……”
顯然,之前顏歡搭話的事情,還是被盯梢的衛兵告知了凱妮斯。
“我與阿格萊雅那邊沒什麼好說的。”那刻夏沉聲道:
“他們想要我的火種,而我為了向你表示誠意,也親手摧毀了緹裡西庇俄絲分身複生的希望。”
“如果這都無法打消你的懷疑,那我無話可說。”
“哈哈,不必如此激動。”
凱妮斯滿意的笑道:
“您現在是這邊的一員了。”
“我明白那位繼承[歲月]權柄的家夥,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請吧。”她抬手。
“為了避免隔牆有耳,我們換個地方繼續。”
凱妮斯邁動腳步,一邊帶領那刻夏往更深處走去,一邊說:
“我曾有幸和你的老師恩貝多克利斯一同探討[敬拜學派]的文章。”
“但閣下屬於[智種學派]?在如此眾多的反對聲中堅持,您的心胸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