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李玄彬望過來,他連忙露出溫和的笑容,說道“李施主,這邊稍等,貧道去準備一下儀式物品。”
說著,他離開三清殿。
清泉連忙與上官裕攀談起來,從天到地,從古到今,好不熱鬨。
須臾,張鳴拿著經書、淨水、符籙等物品回來,後麵還跟著展鴻。
禮懺儀式需要至少兩人主持,清泉是靠不住了,張鳴不得不把展鴻拖過來。他們很快站好位置,誦念經文。
上官裕為了演的像,也是拚了,跪倒在蒲團上,向上拜道“三清道尊在上,信徒李玄彬自覺罪孽深重……”
“餘幼時家貧,不知上進,蹉跎十數年,一事無成。為求生計,盜女鄰之豬羊,被其發現。誰知其未報官,貪戀餘之美色,攜其閨友,日日折磨。”
“餘不堪其辱,殺之,占其房屋,犁其田,事敗露,流竄為寇……”
上官裕信口拈來,若有其事,說到中途,更是真情流露,惹得清泉和展鴻兩人於心不忍,幾欲落淚。
“餘劫掠商旅一百又三,婦孺兒童不得放,後入炸天幫,殺敵對幫眾兩百又二,再入魔……哎,罪孽深重。”
他懺悔到此處,再次一拜。
張鳴聽得膽戰心驚,此人說的都是凡俗之時犯下的禍事,已經令人震撼,然而聽其意猶未儘,後麵很可能就是拜入魔宗,不知道犯下多少滔天罪孽。
“這人難道真的是上官裕!?”
他麵色不動,誦念《玉皇懺》經文,全稱《高上玉皇宥罪錫福寶懺》。
“恭望天慈,洞回昭鑒,以茲功德,專為弟子悔過消災……障業斷除,冀功成而滿,願吉祥駢集,獲增福以消災……三清應化天尊……無量不可思議功德。”
展鴻灑淨水,燃符籙,轉眼儀式將儘。隨著一聲禱告,張鳴停止誦經,心裡越發緊張,這老魔頭不會動手吧?
李玄彬靜靜立在當地,眼裡似乎有深思,有悵然,有慨歎。
許久,清泉才打斷道“李施主,你有此懺悔之心,可謂迷途知返,從此之後,當積善功,除業障,重為人。”
上官裕回過神,內心哂笑一聲“嗬嗬,搞得本座真以為在懺悔了。”
張鳴催促道“李施主,儀式已經結束,貧道送送你。”
上官裕連忙止住道“清徽道長,剛才我聽清泉道長說還有求簽的業務,不知道李某可否求上一簽?”
張鳴暗暗瞪一眼清泉。
“李施主,這邊就是簽桶,貧道給你拿過來,誠心抽取一簽即可。”
他走到三清像右側,拿出一個柏樹乾雕成的灰白色簽桶,握在手心。
鐺鐺鐺。
張鳴搖晃三聲,舉在身前,說道“簽桶三響,命定三生,請。”
上官裕隨手一抽。
張鳴目光敏銳,一眼看出他即將捏住的是下下簽,不由心裡一緊,這個老魔頭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動手?
他心念一動“飛龍探雲手!”
手腕輕輕一顫,已經在眾人不可察覺的情況下,將這根下下簽換走。
張鳴露出滿意的微笑,上官裕抽得一根上上簽,也該心滿意足的離去了吧。
可是,對麵的上官裕卻眼睛微眯。
“好一個靈樞觀,竟然靠操縱抽簽,來忽悠香客供奉。可是自己若不求個下下簽,如何找理由自請進入聖塔?”
上官裕手指輕輕一捏,從中抓住了一根簽條,緩緩提將出來。
兩人同時麵色一沉。
“下下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