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咧嘴笑道“大師客氣了,我叫李玄彬。”
玄悲客氣道“原來是李施主!”
兩人說著就進了靈樞觀。
菩提崖上的眾人有點看傻了,這靈樞觀的年輕人這麼好騙?
尹雪禁不住開口說道“玄慈方丈,你們好歹也是佛門高僧,竟然如此不知廉恥,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嗎?”
坐在方丈身旁的玄寂當即忍不住反駁道“小丫頭,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講!我小寒山寺與靈樞觀已經勢成水火,哪還需要分什麼手段高低!”
玄慈轉眼看他,喝道“玄寂,休得胡言。”
然後,他才看向尹雪,又看向張鳴說道“兩位見諒,確實是老衲管教不嚴,教人不恥。待玄悲師弟回來,老衲就親自懲戒,將他逐出小寒山寺!”
張鳴平靜與其對視,笑道“不必了,玄寂禪師說得對,大家各憑手段罷了。”
說什麼親自懲戒,逐出小寒山寺,等到那時候,靈樞觀都已經化為飛灰了。
瀑布一樣的鏡麵裡。
玄悲領著眾人走進靈樞觀,打量一圈,沒有看到其他人,不由問道“李施主,怎麼沒有看到諸位仙師?”
李二狗眉眼收斂,憨憨的笑道“大師,清徽道長領著他們都出去了,我也不是靈樞觀的弟子,隻是在這裡打雜,做些粗活。道長沒有與你們說嗎?”
玄悲和虛歲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眸裡看出一絲喜色。
“是了,清徽道長與我們說過。”
玄悲眯眼應承一句,旋即手掌在刹那間拍出,森然喝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衲毀了這靈樞觀了!”
可是,他這一掌明明拍向李二狗,卻像是跟著天塹,不僅沒有拍中,反而越來越遠,怎麼使力都拍不到。
“恩?這是怎麼回事?”
虛歲和其他和尚們也一起出手,圍攻向近在身邊的李二狗。
可是,他們的距離看似很近,無論怎麼努力,卻怎麼也觸及不到。
“嗬嗬,想欺騙我李玄彬,你們可不夠資格。”
李二狗頓時沒了憨厚神情,狡黠一笑,向後退去。邁步之間,他看似退出一步,卻在刹那間,離開數十丈遠。
“你……你竟然騙我們!”
虛歲頓時驚怒交加的喝道。
李二狗輕輕一笑“小寒山寺的諸位高僧,你們……不也在騙我嗎?”
他在南陵城經曆過與小寒山寺的和尚一戰後,就已經結下深仇。
如今對方才一登門,就被他認出了來曆。
更何況在此之前,對方還在門口大喊過兩回,隻是他生性謹慎,沒有應答罷了。
“可惡!大悲彌天,千手千眼!”
玄悲大怒出聲,身上彌漫出浩浩蕩蕩的褐色光芒。光芒裡,他如同千手觀音一樣,生長出一隻隻眼睛和手臂。
吼——
就在此時,一個龐大的黑影跨越內院的圍牆,從半空裡落在三清殿前。
“這是……魔怪山魈!”
玄悲見多識廣,一下子認出對方的來曆,可是並沒有十分在意。
山魈雖強,未必敵得過陽神。
“一起……去死吧!”
他的身後探出一隻隻手臂,向眼前的黑毛怪物和李二狗按去。
可是,山魈的眼睛裡升起一絲不屑,驀然吐了吐舌頭“忒!”
隻見恢弘恐怖的千手一擊,快速遠離,竟然越是攻擊,距離得越遠!
“微塵化宇,兩儀微塵!”
菩提樹下的玄慈方丈終於變了臉色。
他驟然盯住張鳴,語氣沉重的說道“老衲真是沒想到,原來清徽道長在靈樞觀裡,竟然也布置了一座兩儀微塵陣!”
這座陣法的名字,自從南陵城一戰後,就已經傳遍東陵郡。
但凡有些耳目的勢力都知道,涿光山靈樞觀有一座神奇的陣法,可以化微塵為宇宙,揮手可鎮陽神境巔峰!
張鳴坐在懸崖前笑道“玄慈方丈,你可真是誤解貧道了。實不相瞞,這座陣法不是貧道所布,而是眼前這位打雜的年輕人布置。貧道也是才知曉。”
他說的正是李二狗。
這兩儀陣圖是對方簽到所得,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有些陣法天資,在短短時間裡,就以靈樞觀的太清符為陣眼,布置出一套兩儀微塵陣。
而且,看這陣法的變換情況,明顯是他與大黑共掌權限。
一切之因起於張鳴。
一切之果承負於李二狗和大黑。
這場辯法,已經有了結論!
玄慈方丈聞言回轉頭,認認真真的看向瀑布鏡像裡的瘦削青年,一字一句念道“好!好一個李玄彬!”
張鳴暗暗翻了個白眼。
他自然不會解釋,此人根本不是李玄彬,而是真名叫做李長壽。
兩人對話之際,靈樞觀裡已經分出了勝負。
隻見大黑猛然張開嘴巴,向一眾隨著陣法變換而懵掉了的和尚輕輕一吸。
眾人立即快速縮小,被納入微塵裡,然後被其張嘴吞入口中。
呼哧。
大黑打了個飽嗝。
靈樞觀裡恢複安靜,已經沒有了小寒山寺眾位僧人的身影。
李二狗連忙恭維道“黑道長神威,真是令二狗子驚為天人!”
大黑瞥他一眼,不予理睬,而是對著人參果樹努努嘴,示意今天的早課還沒做完。
李二狗當即就垮下臉,心裡悲戚“我都簽到過了,怎麼還要做早課啊……”
小寒山寺內,菩提崖。
眾人已經看得呆住了,玄悲禪師一行人竟然被那個黑毛怪物吞掉了?!
“這……這靈樞觀真是膽大包天啊!”
“不死不休,這是死仇啊!”
“眼前這叫清徽的道長是不打算活著走出小寒山寺了嗎?”
“……”
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而對麵的玄寂脾氣暴躁,已經眼睛通紅,直直的盯著張鳴。
“清徽!貧僧……殺了你!”
他手掌再次一按,地麵上的岩石裂開一條縫隙。
可是,玄慈的手掌探出,重新將他壓下,垂眉道“師弟,辯法論道,願賭服輸。玄悲師弟是為佛法而往生,極樂世界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張鳴靜靜看著他們,微笑不語。
玄寂死死抵住手掌,終究肩頭顫動,一屁股再次坐在蒲團上。
玄慈則抬眼看向對麵,說道“清徽道長,辯法還沒有結束。一時成敗不足以說明什麼,老衲就與你再賭一次!”
說著,他袍袖一揮。
鏡麵上光芒流轉,霎時間鬥轉星移,出現一幅嶄新的畫麵。
隻見一位身穿淡藍色道袍的男子,正背對著眾人,立在一處峭壁上,吹著口哨,遙遙的向下方撒尿。
噓噓。
花草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哈哈,舒服,真是舒服!須知香臭無絕對,一把長尿最對味。澤潤萬物功德見,普渡眾生誰不會。”
這人邊尿,竟然還邊吟上詩了。
s2章4400字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