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牛麵露驚慌,低聲說道。
書院裡的每位學子都有身份名牌,就是為了防止他人混進來。但是他帶著張鳴等人進來,並沒有名牌,也沒有報批。這被監院的執事抓到,是會被重罰的。
“說話啊,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擅闖書院,是要被扭送到巡城衛的!”
兩名執事孤疑的看他們一眼,厲聲道。
“方執事,這是……這是學生的名牌,我叫曾小牛。”
曾小牛硬著頭皮遞上自己的名牌。
那是一枚竹製的簽牌,上麵寫著“昭明,丁字院,曾小牛”等字。
“唔,是書院的學生。可是,他們呢?”
方執事是一名下巴蓄著胡須的中年人,眼神淩厲的問道。
張鳴略微皺眉,他們並不知道進書院有這麼多規矩,還以為可以跟著曾小牛進來隨便參觀。
“他們……他們是學生的朋友,過來給我送了點衣物,這就離開,這就離開!”
曾小牛慌忙向兩位執事行禮道。
說著,他轉身向張鳴等人低聲道,“清徽道長,咱們還是出去吧。”
“慢著!”
方執事卻突然捏著名牌叫道,“嗬嗬,原來是丁字院的窮書生,你以為編個理由,就能帶他們安然離去嗎?”
曾小牛腳步一頓,問道“你……你還想怎樣?”
方執事掂量一下手裡的名牌,遞給旁邊的圓臉執事“趙執事,麻煩告訴他,擅帶他人入院,該受什麼懲罰?”
圓臉執事笑道“擾亂書院秩序,危害學子安全,按院規戒律,輕則罰銀,重則逐出書院!”
曾小牛的臉色一下子煞白“逐……逐出書院?”
方執事見自己兩人的威懾有效果,笑道“那倒不必,你們畢竟沒有做過什麼危害書院的事情。但是這罰銀嘛……”
他伸手用指尖摩挲兩下,給出暗示。
曾小牛懵著眼睛看兩圈,沒明白。
趙執事不由按住名牌,哼道“小子,按照院規,這到了監堂至少要罰銀十兩,我們念你是初犯,給五兩銀子,破財免災。”
這回眾人是聽明白了。
原來他們是公然勒索銀兩,才不將曾小牛扭送到監堂。
“怎麼?不樂意?”
方執事臉色一沉,警告道,“曾小牛是吧,你要知道若是罪責坐實,不僅你要受罰,還有他們也要跟著被送到巡防處。嗬嗬,你怕是不知道,這東陵郡郡城是哪個世家執掌巡防衛!”
圓臉的趙執事笑道“自然是八大世家的方家。”
曾小牛嚇得踉蹌後退。
書院裡是世家壟斷,書院外也是世家掌權,他根本無從選擇。
可是,比起交錢、受罰,他更怕清徽道長一言不合,就將眼前這兩人宰了。
若是宰了兩人也罷,就怕到時候惹出了昭明書院的師長、院長,清徽道長再一個不高興,將他們也宰了,甚至順手燒了書院……
他越想越是驚恐。
曾小牛在酒樓裡聽過說書先生講話本,裡麵就多是這麼演的。
正所謂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打了仆人來了主人,最後掀翻老底,誅滅靠山,重塑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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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執事,趙執事,這回確實是學生錯了,甘願受罰。隻是學生出自永安鎮,家底窮困,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銀錢……”
曾小牛苦口婆心的說道,“您看能否寬限兩日,學生自酒樓裡拿了工錢,就一定給您送過來。隻要您肯放我這些朋友離開。”
可是,他越說,兩位執事的臉色越沉。
“沒錢?沒錢讀什麼書!”
方執事的眼裡滿是鄙夷,“小子,你知不知道這昭明書院裡,都是東陵郡各個世家的公子哥,你能與他們同窗,已經是積了八輩子的德,竟然還敢帶狐朋狗友進來搗亂,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混了!我要是你,早就找一位世家公子投效,興許能活得滋潤些!”
他見撈不到好處,嘴裡再不留任何情麵。
趙執事也道“方兄說得是!小子,我給你指條路!郡城方家的少爺就在書院裡讀書,現在正缺一名馬夫,沒錢要麼去試試?”
方執事點點頭“你若願意,那麼今日之事就揭過吧。”
曾小牛握緊了拳頭,這兩人分明在羞辱寒門的讀書人。
為奴為仆,牽馬嘗糞!
這是非常人所能容忍的屈辱!
可是,他看一眼兩人,又看一看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的雅致書院。
若是這一切都因為這兩個人的無禮,而惹怒了清徽道長,被毀於一旦,那自己於聖賢之前也是罪人。
“罷了,昔日越王牽馬嘗糞,能忍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就大業。我曾小牛又如何不能?”
他想起典籍裡記載的一些失落年代的事跡,下了決心。
“能得方公子器重,是學生的榮幸,還望方執事引薦提攜!”
曾小牛咬著牙,恭敬的說道。
張鳴、郭香和尹雪三人不明白書院裡的規矩,所以一直在後麵觀看。
但是,到了此時,三人有些忍不住了。
“曾小牛,其實你不必委屈自……”
郭香出言說道。
有清徽道長在,完全可以硬氣一點,何必卑躬屈膝。
可是,她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方執事摸著胡須笑道“不錯,孺子可教!我方家也不是無償用你,那前麵半年的工錢我會替你保管。”
這言外之意,就是半年的工錢還得交給兩人。
趙執事的圓臉上也露出笑容,顯然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乾,已經配合默契。
兩人之間也自然有分成的比例。
張鳴搖搖頭,有些失望。
他之所以提議來昭明書院看看,是因為對這方世界缺乏了解,所以想看一看這裡教學的是什麼內容,儒家又是如何修習浩然之氣。
然而,如今一看,不過是世家門閥的後院罷了。
烏煙瘴氣,有辱視聽。
“尹雪,扔進河裡吧。”
就在曾小牛心驚膽戰的時候,果然聽見清徽道長不鹹不淡的吩咐道。
他瞬間瞪向對麵的兩人,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我這麼委屈自己,其實是想救你們,救這個書院啊!
“小兔崽子,你還敢瞪我!不就是半年的工錢嗎,你以為我們瞧得上!”
方執事卻會錯了意思,不滿的訓斥道。
然後,隻覺一股淩冽的刀意,瞬間覆蓋了這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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