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魔的身體被劈為兩截,殘軀如兩段扭曲的肉山轟然砸落。斷口處墨玉般的骨骼暴露無遺,黑氣如沸騰的瀝青瘋狂噴湧,卻仍在飛速流逝。
上半身的殘軀竟以僅剩的左臂為支撐,肌肉如惡蟒纏絞,生生將胸腔撐起。
那柄似鋸似鉞,就連刀柄外側都有刀刃充當護手的上古魔刀斜插在天宮一角,太遠了,他拿不到。
他的半截身子拖著腹腔的臟器與斷裂的腸管,在破裂的戰甲碎片上匍匐爬行,每一寸血肉都滲出腐蝕的黑煙。
就連指甲深深刺入青銅甲片的縫隙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浮萍分身的殘臉已扭曲成惡鬼麵具,半邊眼球懸掛在眼眶外,卻仍用充血的獨眼迸出怨毒的癲笑。
“下一個……就是你!”
嘶啞的聲音混雜著臟器摩擦的咯咯聲,他竟以肋骨為支點,將上半身猛地彈起,獨臂如鐮刀揮向虛空。
哪怕黑氣不斷潰散,身軀不斷崩解,那殺戮的執念卻如附骨之疽,死死咬住吳界的方位!
“彆扯淡了。”
吳界嘴角掠過一抹冷冽的弧度,手腕翻轉,封魔刀驟然平拋,刀身劃出撕裂空氣的尖嘯,仿佛一道黑電劈開混沌!
他雙指精準彈擊刀柄末端,刀勢陡然暴漲,封魔神刀瞬間化作穿心之釘,以雷霆之勢貫穿對方的天靈蓋!
“噗嗤!”
刀鋒刺入的刹那,血霧與黑氣炸裂,封魔刀如定世之錨,將殘軀死死釘在虛空裂縫之中。
浮萍分身的嘶吼戛然而止,殘軀痙攣如垂死之蟲,上半身被刀柄洞穿的額骨處,黑氣如被封住的泉眼驟然凝滯。
吳界緩步上前,一腳踏在刀柄末端,將封魔刀更深地貫入對方顱骨,直至刀身沒入大半。
猙獰麵孔被刀鋒壓迫得變形,眼球爆裂,膿血四濺,最終隻剩一片被釘死的寂靜。
“擁有魔力的你我都能殺,難道還怕你變成鬼?”
吳界伸手拔出封魔,他被至尊仙氣洗煉過的戰衣早已破碎成襤褸條縷,裸露的肌膚上布滿深淺不一的傷口。
右肩一道斜斜的刀痕深可見骨,血肉外翻如猙獰的溝壑;左肋的貫穿傷仍在滲血,暗紅的液體順著腰側滴落,在地麵彙成一小灘血泊。
最駭人的是胸前那道魔刀撕裂的傷口,皮肉卷曲如燒焦的紙屑,隱約可見跳動的心臟被一層薄薄的血膜覆蓋,每一次呼吸都讓那抹鮮紅泛起詭異的漣漪。
他顫抖的指尖緊攥刀柄,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虎口處裂開的傷口不斷滲出暗紅。周
身環繞的雷電早已消散,唯有刀尖殘留的寒光仍微微閃爍,是這場勝利的殘光。
風聲呼嘯掠過他染血的耳際,帶著若有若無的悲鳴,而他隻能在這廢墟中,以刀為杖,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
他看著前方那尊不斷吸收著散落於天地間黑氣的黑色巨鼎,即便自己已經無力再戰,他依然毫無畏懼。
至尊墓裡所發生的一切,都在告訴吳界,這不是一方無憂的樂土,而是一處充滿了詭異的禁地。
而他要做的,便是斬破所有的詭異,走到路的儘頭。
他手指上的戒指忽然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瞬間將封魔與魔刀一並收入其中。
緊接著,他大手一揮,三四十道灰色的殺戮仙符猶如被召喚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在他的身體周圍緩緩漂浮著,形成了一層密不透風的守護屏障。
他眉頭緊鎖,強忍著深入骨髓的劇痛,艱難地盤膝坐下。
張口間,儲物戒指再次光芒閃爍,大量的療傷補氣的靈丹妙藥如潮水般湧出,被他一口吸入。
殺戮仙道底蘊異常雄厚,此次他來到這充滿神秘與危險的至尊墓,隨身攜帶的每一顆丹藥放在外界都足以引發一場瘋狂的搶奪。
而此刻的他為了快速恢複傷勢,一口便吞下了數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