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啊!”火昊蒼霍然站起,衣袖一振,如風卷殘雲,臉上綻放出燦爛笑容,眸中卻已燃起滔天戰火。
“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本君早已神往北域劍修那大周天劍法,傳聞其劍出如天網罩地,萬劫不逃,今日終得一見!”靈劍君輕笑,笑聲如清泉擊石,不帶半分煙火氣。
他劍未出鞘,已有寒意沁人眉睫。
劍光乍起,如一道流星劃破長夜,他身形輕掠,如葉隨風,自林家洞天翩然而出。
好似一步踏出,便已不在人間,而是踏入了劍與魂的戰場。
“多年未見如此狂放之人,當真有趣。”常短嘴角微揚,眸光如刀,倒提縱橫刀,刀鋒輕點地麵,火星微濺。
他身形一動,如流星破空,疾馳而出,刀氣所過之處,草木皆伏,天地也為之讓路。
眾人紛紛撫袖起身,衣袂翻飛間,如群鶴掠雲,一步跨出洞天,落於林家道場門前。
今日乃虎踞城林道君親自主持的喜宴,仙樂未歇,酒香猶濃,卻忽有刀光劍影臨門,登門挑戰,此乃大不敬,亦是大挑釁!
四野寂靜,萬籟俱寂。
許多來自仙道宗門的賓客皆凝神屏息,目光如釘,死死鎖住場中孤身一人的劍修。
然而林道君卻端坐仙雲樓中,紋絲未動。他對麵,是一位容貌清豔、眸若秋水的仙雲樓的掌櫃女仙君,正執壺淺笑。
“你不打算去瞧瞧熱鬨?”她輕啟朱唇,聲音如絲如縷,帶著幾分戲謔,幾分試探。
“小輩之爭,刀光劍影,血未濺地,何須我出麵?”林道君目光深遠,似能穿透重重宮牆,落在那對峙的兩人身上。
“天驕自至尊墓歸來,心性愈發驕狂自大,目中無人。今日若能折戟於人前,於他而言,反是機緣。”
“僅僅如此?”女仙君單手托腮,眼波流轉,如水般映著燭火,“我卻覺得,你也在等這一戰。”
林道君朗聲大笑,聲震屋瓦,舉杯一飲而儘:“不錯!我也想看看,中洲神皇座下那位劍尊,究竟如何以劍通神,大周天劍法,是否真能逆亂陰陽!”
林家洞天門口,陳非塵孤身而立,一襲白衫在風中獵獵作響,蕩世古劍未出,卻已有森然劍意透體而出。
他麵如寒潭,眸若冷星,麵對眼前戰意如潮的眾人,神色不動,唯當目光掠過常短手中那柄倒提的縱橫刀時,瞳孔驟然一縮,如見宿命之敵。
“北……”火昊蒼剛吐一字,便被一聲冷喝截斷。
“住口!”陳非塵目光如劍,直刺常短,“你的刀鞘上,可是刻有‘公冶煉’三字?”
眾人皆是一怔,氣氛驟然緊繃,如弓滿弦,隻待一發。
常短神色坦然,緩緩抬首,刀鋒輕抬,映著天邊殘陽:“不錯。刀鞘之上,確有‘公冶煉所鑄’五字。你怎知?”
“我不再問緣由。”陳非塵踏前一步,腳下青石無聲碎裂,劍未出,氣先動。
刹那間,天地變色,風止,雲凝,草木低伏,萬物皆在臣服。
一股劍氣如天河倒卷,自他周身迸發,席卷八荒,如萬劍齊鳴,如千山崩雪!
“把刀給我!”
話音未落,劍意已至。
此一瞬,天地仿佛被割裂,不是風在動,不是人在動,是劍在動,是意在動,是殺機在動!
靈劍君瞳孔驟縮,隻覺周身寒毛倒豎。
這已非尋常劍氣,而是“劍域”!一草一木,一沙一石,皆化利刃,隨其心念而動,如天地共憤,萬刃同誅!
“此刀已有主。”常短冷眼相對,同樣踏前一步,腳下一震,地麵龜裂如蛛網蔓延。
他刀未動,卻已有一道無形刀罡衝天而起,如龍騰淵,如嶽崩海嘯,轟然撞向那漫天劍氣!
轟——!
兩股氣勁在空中猛烈碰撞,仿佛九天雷劫降世,炸得虛空扭曲,氣浪翻湧如怒濤。
地麵寸寸崩裂,碎石飛濺,如雨紛落。遠處古樹連根拔起,化作齏粉。連天上的雲層都被撕開一道巨大裂口,露出幽黑天穹。
他們不過各進一步,卻已如千軍萬馬對衝,如神魔交鋒,天地為之失色!
刀罡與劍氣交織,化作無數光刃在空中狂舞,割裂空氣,發出刺耳尖嘯。
每一次碰撞,都似星辰隕落,大地震顫。方圓百萬裡內,飛鳥儘絕,走獸伏地,連空氣都仿佛被點燃,蒸騰起淡淡的霧靄。
“叮——叮——叮——”
兵刃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卻並非金屬相撞,而是氣勁對衝,是意念交鋒,是刀與劍的魂在廝殺!
那聲音密集如暴雨擊鼓,又似萬箭齊發,穿透耳膜,直刺神魂。
陳非塵身外劍氣如龍蛇遊走,纏繞周身。常短刀勢沉雄,如山嶽鎮壓,不動如山。
兩人還未真正出招,卻已打得天地失色,日月無光。
觀戰者無不色變,退後數步。有人低語:“這已非人之戰,而是道之對決!”
風未止,煙未散,兩道身影仍對峙而立,如兩座即將爆發的火山,隻需一擊,便能將這天地,徹底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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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我的刀,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常短一聲低沉的喝聲驟然炸響,如雷霆滾過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