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荒極為偏僻的一隅,葬土部落如幽靈般隱於古妖絕域之外很遠的距離。
此地的天空常年被厚重灰暗的霧靄籠罩,不見天日,大地則鋪滿漆黑的塵埃。
部落中一座座隆起的石屋,形如墳塚,錯落有致地矗立在死寂的荒原之上,散發出幽寂與詭異的氣息,像一片死亡之地。
葬土部落的聖地,是一座外形酷似棺槨的宏偉地宮,地宮內部刻滿了晦澀難懂的符文,透出不祥之氣,四周縈繞著若有若無的低語,似亡靈的呢喃。
葬土大巫腳步慌亂地返回地宮深處,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眼中仍閃爍著驚恐未定的光芒,仿佛還殘留著那恐怖一幕的陰影。
他的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嘶啞聲,沉聲自語道:“我感受到了閻羅天子的氣息,可不久之後,連同幽冥大巫的生命波動也一並消失了,如同被黑暗吞噬的星火……”
那個人,竟在斬殺虯藤大巫後,又取幽冥大巫之命,其戰力實在逆天。若待他渡過道劫,又將何等恐怖?
“煞巫,你因何而懼?”地宮深處,傳來一道蒼老而低沉的聲音,聲音中夾雜著腐朽與陰冷,從九幽之下升騰而出。
葬土煞巫強壓住內心的悸動,平複了一下心緒,恭敬地拱手回應:“塚巫,禍事了!”
地宮深處的葬土塚巫沉默片刻,死寂中隻有風聲嗚咽,才緩緩傳出回應,“進來說吧……”
隨著煞巫的腳步,一盞盞碧綠的火焰逐一點亮,在幽暗中搖曳不定,像是無數雙眼睛窺視著來者,隱約顯露出幾具漆黑的棺槨,棺槨表麵布滿裂痕,隱隱有黑氣滲出。
其中一座棺槨半開,棺蓋上刻著一個若隱若現的“煞”字,這便是葬土煞巫的修煉與沉睡之處了。
嗒嗒的腳步聲最終停在了最深處的棺槨前,這座棺槨上刻有“塚”字,符文流動,黑霧繚繞,仿佛沉睡著什麼禁忌之物。
棺蓋無聲滑開,一股濃鬱的死亡與腐朽之氣瞬間彌漫,帶著令人目眩的氣味,使得本就昏暗的火焰愈發幽暗,光影扭曲間似有無數冤魂在哀嚎。
一個身形矮小麵容模糊的人,緩緩從棺中坐起,他身上的衣物早已腐爛,皮膚泛著死灰的光澤。雙眼睛透出漆黑無神的光,宛如從地獄歸來的惡鬼,令人膽寒。
聽完煞巫的敘述,塚巫幽幽地歎了口氣,那歎息中帶著歲月的沉重與無儘的悲哀,“無妨,不過是一個仙君罷了……再強,也逃不過大地的埋葬。”
聽到此言,煞巫方才稍感安心,但心中的寒意卻久久不散。
東荒有兩神一妖,而葬土部落的塚巫正是接近於這三位傳奇強者的存在之一。
他存活的時間太漫長了,漫長到世人幾乎遺忘了,葬土部落曾有這樣一位雄霸一方的梟雄。
隻有關於葬土塚巫的零星傳說,在黑夜中留下模糊的痕跡,如幽靈般偶爾遊蕩在東荒大地。
與此同時,關於至尊傳人在並恒星外與蠻神子展開驚世對決的消息,如燎原之火般在蒼茫五域間迅速蔓延開來。
那激蕩人心的傳聞,裹挾著蠻神子受傷的震撼,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瞬間席卷了人間。
蒼茫五域之中,無論是威嚴的宗門,還是古老的妖庭,許多生靈都在激動地議論著這場曠世之戰。
此前,蒼茫西域還似一鍋沸水,無數修士如無頭蒼蠅般四處搜尋吳界的下落。
而此刻,當吳界早已悄然前往蒼茫邊疆的消息傳來,眾人如夢初醒,恍若一道驚雷在心頭炸響,瞬間驅散了往日的混沌。
當得知至尊傳人與蠻神子共同乘車返回東荒後,那些原本還在四處碰壁的強者們,仿佛嗅到血腥味的豺狼,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瘋狂,紛紛蜂擁而至,隻為在這場風波中分得一杯羹。
年邁體衰、幾乎隻剩皮包骨頭的佛道半祖,盤坐於大禪天的佛殿深處,周身佛光黯淡,卻透著一股狠辣與瘋狂。
他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渴望光芒,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大禪天的一切基業。
他緩緩起身,雖身形佝僂,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親自率領五方大佛、八位菩薩、十八伽藍與三千金剛力士,浩浩蕩蕩地奔赴東荒。
佛號聲聲,梵音繚繞,金色的佛光映照天際,璀璨而光鮮。
他們以吳界在大禪天渡劫毀壞佛國為由興師問罪,言辭振振,氣勢洶洶。儘管明眼人都清楚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覬覦至尊仙法,但畢竟師出有名,無人敢輕易阻攔。
畢竟,誰也不願與一位壽元將儘,卻依然散發著恐怖氣息的道君九重天強者結下梁子,那是來自生命儘頭的瘋狂,
真我極道,四極天穹之下,一片蒼茫與寂寥。
戲三川早已卸下守衛大夏通天路的沉重使命,三千載光陰如流沙般從指縫中悄然流逝。
歲月無情,在他眉宇間刻下道道風霜,那曾經堅毅的麵龐如今寫滿了滄桑與疲倦。修為停滯不前,仿佛被時間遺棄在了某個節點,唯有那雙眸子,依舊映照著過往的崢嶸與如今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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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我極道裡有一處山脈,是瀟湘華彩做主,給大夏修士中願歸附真我極道者的歸宿,
然而這裡人影稀疏,與吳界同時代的人,更是鳳毛麟角,幾不可見。往昔的喧囂與鼎盛,早已被歲月的洪流衝刷得一乾二淨,隻留下無儘的空曠與寂寥。
唯有山風,帶著亙古不變的嗚咽,一遍遍拂過嶙峋山石,掠過稀疏的古木,如幽靈低語,在耳畔縈繞不散,訴說蒼涼。
“小姐,他已在東荒,您……不打算去見見他麼?”戲三川的目光投向身前那位白衣勝雪、容顏絕世的女子。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野間顯得有些拘謹與低沉,眼神中交織著關切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仿佛在觸碰一個塵封已久的禁忌。
瀟湘華彩在承襲了遠古大仙的無上傳承後,做出了個離經叛道的決定,她自廢祖傳元神之道,轉而從頭修煉虛實之道的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