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慢慢地爬到中天,戰墟間的溫度極速攀升,空氣仿佛被點燃,十座黑山蒸騰著滾滾熱氣,遠遠望去,山體仿佛都在扭曲,空間如同水波般晃動。
烈日無情地炙烤著每一寸土地,石階滾燙,仿佛隨時會融化。
所有人都壓力很大,血珠與汗水滲出皮膚,很快就會被蒸乾,在暴露在外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鹽漬。
第九山上的吳界依舊一馬當先,腳步堅定,一刻不停歇地向上攀登。帶著血水的腳印落在滾燙的石階上,瞬間化作白煙,染紅了一個又一個台階。
終點,依然遙遙無期。
許多參賽者嘶吼著,哀嚎著,手腳並用的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向上攀爬,可漸漸地,他們連開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
一道又一道被淘汰的流光接連不斷地從戰墟中飛出,像流星般劃破扭曲的空氣。
鬥獸場上的圍觀者,許多人都露出不忍之色,甚至那些戰敗者都有些慶幸自己早早被淘汰了,至少不用再忍受這無儘的折磨。
山頂依然在雲霧之間若隱若現,而山路卻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步都變得沉重無比。
終點明明可以看得見,為什麼?為什麼這麼遙遠?
絕望的氛圍越來越濃烈,參賽者們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有人低聲嗚咽,有人咬牙切齒,接連不斷的人被淘汰出局。
甚至有的參賽者頂著烈日,數著時間,隻盼堅持到黃昏時分,等所有人一起淘汰,也好過獨自倒下。
時間緩緩來到傍晚,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染紅了整片戰墟。
吳界意識模糊,視線中石階的儘頭似乎就在前方,可就在這時,一個無情的聲音如雷鳴般傳來,直擊心間。
“時間已到,所有人,淘汰!”
這聲音剛一響起,許多人慘笑著,身子一歪,直接倒在石階上,而後化作一道流光,被規則無情地送出了戰場。
山頂上,那個身著道袍的仙長靜靜佇立,望著距離此處不到百丈的吳界,眼中冷漠無情,聲音如刀:“小道友,時間已到,你出局了!”
“彆擋路!”
吳界猛然抬頭,強絕至極的氣息轟然爆發,仿佛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猛獸。
他手捏雷訣,指尖雷光迸發,聖潔而爆裂的雷霆在掌中咆哮,將周圍的空氣都撕裂開來。
“轟——!”
熾烈的雷光嗤啦一聲劃過百丈山路,吳界整個人如一道閃電般衝出,雷光裹挾著他的身影,狠狠撞向那道虛幻的仙長。
“轟隆!”
雷光與仙長的身影碰撞,空間劇烈震蕩,氣浪翻滾,仿佛連天地都為之變色。
吳界咬緊牙關,鮮血從嘴角溢出,但他沒有絲毫退縮,雷光如龍,將仙長的身影徹底貫穿。
他穿過了那人的身體,踏上了山頂!
驟然回首,吳界眼中閃過一縷清明,行百裡者半九十,此人專惑道心,唯有越過他,才能真正登頂!這就是登山的最後一關!
此刻,第一山上氣血如怒海狂濤,洶湧澎湃,衝霄而起,似要將天穹撕裂,海無涯,登頂了!
“海無涯天縱之姿,當年惜敗蠻神子一招,無緣歸墟台,如今沉澱多年,戰力堪比道君二重天,一旦步入大巫境界,必然不弱於蠻神子!”鬥獸台上有人感歎著,聲音中滿是敬畏。
海無涯身外氣血升騰,如同汪洋倒卷,化作一片浩瀚無垠的血海,浪濤拍擊虛空,發出轟隆巨響。
一縷縷道韻在氣血中交織,凝成古老的符文,閃爍著神秘光芒,仿佛天地都在為他的崛起而震顫。
那氣勢,如萬嶽齊崩,如天河倒灌,壓得整座山峰都在嗡鳴。
“蠻神子!等著我!”海無涯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戰墟的封鎖,與蠻神子遙遙對視,眼中燃燒著狂傲與戰意,仿佛一尊即將覺醒的遠古戰神。
另一座高山上,劍氣繚繞,亙古長存的神山此時轟然劇震,山體遍布無數劍痕,劍氣如龍,縱橫天地。
紅衣劍神陳非塵堵在山路儘頭,衣袍翻飛,長發如火。他手中長劍一揮,劍光如血河倒懸,橫掃千軍,山路上的諸多強者紛紛被斬殺,血霧彌漫,化作一道道流光,就此消失不見。
“一群螻蟻,也配與陳某爭鋒?!”陳非塵俯視眾生,劍意衝霄,天地間唯我獨尊。
“這就是大周天劍法嗎?”鬥獸台上有大巫驚歎出聲,“果真比我們東荒的戰技精妙的多了。”
這群強者看到了劍光所過,虛空寸裂,天地法則仿佛都在為這一劍讓路。
第二山山頂上,放肆的大笑聲傳來,震得天宇轟鳴,群山搖曳。
一位青發赤眼的男子立於山路儘頭,張開雙臂,頭顱昂揚,望向蒼天。滿頭青發如毒焰升騰,邪氣森然的眼睛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妖氣衝霄,天地變色。
“這就是戰墟?說好的強敵環伺呢?當真讓人失望啊……”他微微歎氣,聲音中卻帶著無儘的傲慢與不屑。
“此人到底是誰?竟然這般狂傲,連海無涯都不放在眼裡嗎?”有人不忿這位聲名不顯的男子,開口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