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半祖,姚真人,吳某今日便要斬斷因果,成道了!”吳界雙目迸射出森冷如寒淵的殺機,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的壁壘,直抵虛無深處的法則本源。
他緩緩坐起,脊梁挺直如擎天之柱,每一個關節的舒展都帶著掙脫宿命桎梏的沉重聲響,似有億萬年的枷鎖在體內寸寸崩裂。
抬首之際,脖頸處的青筋微微凸起,仿佛承載著三世輪回的重量,目光如炬,灼灼地望向光芒之外那片混沌未開的虛無。
那裡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隻有尚未被定義的“道”的雛形。
吳界抬手握刀,動作緩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封魔神刀自虛空凝結,刀身流轉著混沌與秩序交織的紋路,似能斬斷時間的脈絡、空間的經緯。
就在刀柄入手的瞬間,三世人生的烙印驟然交彙。吳浩眼中那抹為守護而燃燒的執念,如星火般躍動。
火雲子心中積壓半生的恨意,化作刀刃上凝而不散的寒霜。李小雨指尖曾觸碰過的悟道之光,又似流水般纏繞在刀柄之上。
吳界身後的虛空中,吳浩、火雲子、李小雨的身影虛影交疊,他們與吳界一同握緊刀柄,一同邁出那一步!
這一刀,斬的不隻是雨水,更是三世輪回裡那些糾纏不清的因果絲線,是命運刻下的枷鎖,是天地間早已預設好的宿命軌跡。
刀光乍起,無光無影,卻比世間最銳利的鋒芒更甚。
這一刀,並非斬向天地的形體,而是斬向所有雨水的“因”,斬向與這紅塵萬有的“果”。
隻一瞬間,無比宏大且銳利的刀氣橫掃人間,仿佛一道無形的法則之刃劃過寰宇。內外兩界的所有雨水,無論是落在山川的、彙入江河的、飄在雲端的,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源頭。
不是雨停了,而是“雨”這個現象的“因果”被徹底斬斷。
雨絲懸停在半空,像被定格的時光碎片,而後悄然消散,如同從未存在過。
吳界能清晰地感知到,體內每一根因果線都在崩斷的瞬間發出細微的“嗡鳴”,那是與天地相連的紐帶斷裂的聲音。
束縛感如潮水般退去,天空的禁錮、大地的桎梏,皆在刀光下化為虛無。
他不再是“人”這個範疇裡的存在,不再是被因果左右的凡俗生命,而是徹徹底底的“仙”,是立於紅塵煙火之中,卻超脫於紅塵規則之外的“神”!
混沌氣海在體內翻湧,每一顆星核都驟然點亮,如同宇宙初生時的星辰,彼此之間隱隱形成某種玄妙的軌跡,仿佛他體內自成一片正在孕育的宇宙。
一種屬於“寂”的空靈、屬於“空”的超然,自他體內向外擴散,讓他的身形變得模糊。
似存非存,似滅非滅,仿佛下一秒就會融入虛無,卻又牢牢地立在“存在”的邊界上,成為連接“有”與“無”的橋梁。
“混沌未鑿,道胎未凝,仙藏於無,萬法歸空。此道,稱無!”他開口低喝,聲音雖輕,卻帶著法則的重量,在虛無中回蕩,連空間的漣漪都為之停滯。
劫雲仿佛被這道宣言激怒,轟隆隆翻滾著,將無儘的閃電與殘存的雨絲扭曲纏繞。
轉眼之間,所有的雷霆之力凝聚成一道貫穿天地的道劫神雷,裹挾著毀滅與創世的雙重氣息,透過時空的縫隙,直劈九層青銅塔的第一層!
吳界雙目中雷光閃動,有萬千雷霆在瞳孔深處孕育。他運轉神雷入竅真經,張口一吞,竟將那萬裡劫雷儘數納入腹中。
體內瞬間如熔爐般沸騰,劈裡啪啦的轟鳴聲不斷傳出,仿佛有億萬道雷霆在骨骼與經脈中奔騰,體表雷光跳躍如狂舞的銀蛇,七竅之中雷芒噴湧,將周圍的空間都灼燒得微微扭曲。
他並非被動承受,而是在以肉身煉化雷霆,將毀滅之力轉化為滋養道基的養分。
但這還遠遠不夠。當最後一縷劫雷被煉化,他張口吐出第二句宣言,聲震寰宇:“乾坤顯化,萬道成形,仙靈在世,萬法歸流。此道,稱初!”
話音落下的刹那,太初神樹自他身後拔地而起,樹乾粗壯如支撐天地的巨柱,枝葉舒展間,七彩聖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第一層青銅塔內的所有黑暗之光儘數湮滅。
原本陰暗的空間,瞬間變得富麗堂皇,聖潔而高雅,仿佛從地獄一躍升入天界。
聖光所及之處,連空氣都變得純淨,帶著草木初生的清香與道韻流轉的玄妙。
緊接著,無儘火海憑空浮現,並非尋常火焰的熾熱,而是“色”的極致體現。世間的每一種顏色都化作一種火焰,赤紅如焚心之火,靛藍如焚魂之焰,金黃如焚道之炎……萬色歸一,最終凝成一簇“萬色實火”。
這火焰不傷一草一木,不焚一塵一埃,唯獨灼燒吳界之身,這是天地法則和大道意誌對“超脫者”的考驗。
然而,火海並未落下,反而以吳界為中心,如潮水般倒卷而來,將他層層包裹。
一股至高無上的意誌在火焰中蘇醒,仿佛是“火”之法則的本源意識,帶著審判與重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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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火焰早已超越了天地間任何一種實火、仙火的範疇,成為“道火”,成為法則本身的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