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輕輕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隨後整個人瑟瑟發抖地蹲在了門後麵,淚水止不住地奪眶而出,但是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隻敢默默哭泣。
剛剛父母的那一番話,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了江芸的心裡,把她徹底嚇到了。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那些絕情、狠心的話竟然會從自己父母的口中說出來。
原本,江芸以為自己還有時間去思考,還有機會去拒絕父母的聯姻安排。
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在她父母那裡,她永遠沒有拒絕的權利。她就像一個被隨意擺弄的木偶,沒有絲毫自主的餘地。
讓江芸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因為爸爸覺得她現在沒有以前那麼聽話了,便想直接把她送到彆人家裡去,根本不管她以後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
在父母眼中,她仿佛成了一件可以隨意售賣的商品,成了那個即將被“賣掉”的女兒。
江芸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沒有太多時間去糾結和難過了。她必須儘快遠離江家,否則,她的一輩子就真的要被毀掉了。
儘管此時已經快到淩晨,窗外一片寂靜,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但江芸卻絲毫不敢有一絲睡意。她知道,自己必須爭分奪秒地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這個讓她感到絕望的家。
江芸快步走到衣櫃前,拿出自己的行李箱,開始迅速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雖然她一直住在這個家裡,但實際上,真正屬於她的東西並不多,一個箱子很快就裝滿了。
突然,江芸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又急忙拿出一個箱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畫畫用的所有顏料和工具都一件一件地裝了進去,還把自己以前用心創作的一幅幅作品也仔細地放了進去。
這些顏料、工具和作品,是她的夢想,是她在這個冰冷的家裡唯一的溫暖寄托,她不能把他們留在這裡。
收拾完後,整個房間變得空蕩蕩的,隻剩下一些她平時很少穿的衣服,還有一些是姐姐江巧不想要、隨手扔給她的小東西。這些東西,就像她在這個家裡可有可無的存在一樣。
江芸不傻,相反她心裡很清楚,如果這時候自己突然提出來要搬出去,父母肯定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把她看得更緊。
所以,她要想一個巧妙的借口,不動聲色地離開這裡,讓父母找不到自己,那她就不能大半夜的偷偷離開。
江芸靜靜地坐在房間裡,眼睛呆呆地望著窗外,等待著天亮。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終於,等到聽到家裡的人都陸續離開了,她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拎著自己的兩個箱子下樓去。
管家看到江芸拎著兩個箱子下樓來,連忙走上前,微笑著接過箱子,關切地問道:“二小姐這是要出去玩嗎?”
雖然平時管家也是這樣熱情有禮,但此刻的江芸卻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她心裡擔心管家是父母安排來監視她動態的。
想到這裡,江芸的手一瞬間緊緊地握緊了箱子。但她很快又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像平時一樣把箱子交給管家,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嗯,我和朋友約好了去雲貴那邊寫生,要出去很長一段時間。”
管家依舊溫和地問道:“那需要我安排車送二小姐去機場嗎?”
江芸原本根本沒有讓管家安排車送她去機場的計劃,聽到管家這麼問,她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愣了一瞬。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飛快地說道:“不用,你幫我把行李箱放在車上就行,我開車去娜娜家,娜娜那邊安排了司機送我們去機場。”
管家並沒有懷疑什麼,還是和往常一樣,微笑著回答:“好的。”
江芸不知道管家有沒有發現自己剛才的不對勁,但當她驅車離開江家的那一刻,她深深地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一個黑暗的牢籠裡暫時逃了出來。
江芸在外麵沒有任何可以居住的地方,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好朋友孫菲娜。於是,她開著車趕往孫菲娜家。還好孫菲娜是自己一個人住,不然江芸還真不好意思去打擾她。
江芸知道孫菲娜是個夜貓子,這個時候她肯定還沒有起床。她輕車熟路地用密碼打開了門,把東西輕輕放在孫菲娜家的客廳,然後整個人縮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開始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