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寬敞明亮的客廳裡,杜晨全神貫注地聽著趙初一和陳序淮分手的原因。隨著講述的深入,他的眉頭漸漸緊鎖,原本輕鬆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以己度人,他的思緒瞬間飄到了自己的家庭上,開始擔憂起自己和江芸的感情是否也會遭遇類似的波折。
他心裡清楚,自己的媽媽對江芸十分喜愛,肯定不會做出像陳序淮母親那樣的事情。然而,他的小姨卻讓他放心不下。小姨不止一次當著他的麵說江芸的壞話,那尖酸刻薄的話語如同針一般紮在他的心上。他不禁擔心,小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跑到江芸麵前,說出那些傷人的話,破壞他和江芸之間的感情。
江芸敏銳地察覺到了杜晨的緊張,她原本努力揚起的嘴角瞬間耷拉了下去,眼中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整個人完全沒有了說話的欲望。她緩緩從柔軟的沙發上站起身來,腳步有些沉重地走到陽台上,雙手輕輕扶著欄杆,目光望向窗外。此時,外麵黑蒙蒙的天空仿佛是她內心的寫照,所有的情緒都被這無儘的黑色籠罩著,壓抑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張邈之和盧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們一眼就看到江芸獨自站在陽台,神情落寞,而杜晨則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對勁,壓抑得讓人有些窒息。
張邈之和盧真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絲擔憂,但最後又默契地挪開了視線,決定不去追問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當事人自己去解決。
張邈之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略顯尷尬的沉默:“我讓人送了餐過來,點了幾樣比較中規中矩的菜。你們有特彆想吃的菜嗎?我可以讓人再加上去。”
江芸聽到張邈之的話,努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擠出一絲微笑,回頭對張邈之說:“不用了,我吃什麼都可以。”
杜晨此時心情低落,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吃什麼,隻是隨口附和道:“我也是。”
過了一會兒,杜晨突然又抬起頭,看著張邈之說:“老張,我有點事情想聽聽你的意見,我們去房間裡麵聊吧。”
張邈之點了點頭,說:“好,走吧。”
盧真則走到江芸旁邊,和她一起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盧真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是不是覺得這邊很吵?住在路邊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吵了。如果不是為了上班方便一點,我肯定不會選擇住在這裡。”
其實,當初裝修的時候,他們已經花了大價錢做了隔音處理,但還是難免會有一些聲音傳進屋來。有時候,盧真也會因為這些噪音而感到煩躁。
江芸並沒有太在意這些,她此時心裡還在想著自己和杜晨的事情。不過,她正好不知道該和盧真聊些什麼,於是順著盧真的話問道:“這裡離你上班的地方很近嗎?”
盧真伸出手指,指了一個方向,笑著說:“對啊,你往那邊看,我就在那棟大廈裡麵上班。”
江芸順著盧真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不遠處那棟高聳的大廈,不由得感慨道:“這麼近,所以杜晨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會比你早一點到家啊?”
盧真忍不住笑了起來,解釋道:“哈哈哈哈,他肯定是以為我會加班,畢竟我經常加班。”杜晨的心思太好猜了,他專門挑了下班時間過來,就是為了避開她去問張邈之。
江芸聽了,啞然失笑,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杜晨確實是這麼想的。”
兩人的笑聲漸漸停了下來,氣氛又變得有些安靜。過了一會兒,盧真看著窗外,突然開口問道:“你看起來不太開心?可以和我說說為什麼不開心嗎?”
江芸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盧真,她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還好,沒有不開心,我隻是在想談戀愛真的不容易。陳序淮的母親不讓他們在一起,而我父親則是恨不得讓我早點嫁給陳序淮,他好從中間獲利。”
盧真聽了,心想談戀愛其實本身並不難,難的是要相守一生。她一臉輕鬆地對江芸說:“你想開一點,雖然你們父母都有點麻煩,但是你這件事比初一的事情容易解決多了。隻要你想,你完全可以不讓你爸爸有任何獲利的機會啊。”
江芸歎了口氣,擔憂地說:“但是我爸爸不會同意的,他一定會借用我的名義去找杜晨父母交涉,換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盧真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說:“那又怎麼樣,你提前跟叔叔阿姨說清楚不就行了,讓他們不要答應你爸爸的任何要求。”
江芸垂眸,有些猶豫地說:“我不敢,我既怕叔叔阿姨覺得麻煩,也害怕叔叔阿姨覺得我對家人冷漠,連自己家人都防著。”
盧真安慰道:“叔叔阿姨比你想象的要開明,隻要你說清楚,叔叔阿姨不會想那麼多的。”
江芸點了點頭,說:“嗯嗯。”
兩人安靜地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兒,江芸突然開口,有些突兀地問:“真真,我不是故意想打聽你的消息的,我聽彆人說了你的事。我想問問一些問題,可以嗎?你不想說可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