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似乎察覺到張邈之和盧真態度一致,回酒店後,他沒再詢問張邈之該怎麼辦,而是坐在床邊,身子微微前傾,雙手撐在膝蓋上,皺著眉頭開始獨自思索對策。
張邈之見杜晨不找他,心裡暗自慶幸,整個人愜意地癱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眼睛緊緊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時不時還發出幾聲輕笑,玩得不亦樂乎。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張邈之臉上,他悠悠轉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杜晨的床位空空如也。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臉上的睡意瞬間消失,急忙從床頭櫃上抓起手機,撥通了杜晨的電話。聽筒裡傳來“嘟嘟”的忙音,卻始終無人接聽。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連忙又翻出盧真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張邈之急切地說道:“真真,杜晨不見了,我打他電話也沒人接,你幫我問問江芸那邊有沒有見到他。”
盧真在電話那頭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語氣略帶調侃地說:“這有啥好問的,他要麼是想躲開這一切,找個地方自己靜靜;要麼就是想通了,自己去找人了。你這時候找他,隻會讓他又產生依賴心理。”
張邈之知道盧真說得在理,但心裡還是放心不下,聲音都有些顫抖:“可是他不回我消息,萬一出什麼事了可怎麼辦?”
盧真提高了音量,有些生氣地說:“他一個大男人,還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再說他英語也會,字也認識,你瞎操什麼心,乖乖在酒店等著就行。”
張邈之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盧真說得沒錯,杜晨雖然平時在他們麵前有些孩子氣,但實際上是有能力獨當一麵的。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行吧,我在酒店等消息。”
盧真不耐煩地說:“沒事我掛了,我正上班呢。”
此時,杜晨正穿梭在餐廳附近的街道上。自從昨天得知張邈之和盧真不再插手此事後,他一夜未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和江芸的過往。他實在不願意就此失去江芸,於是下定決心自己把她找出來。
他心想,張邈之能找到江芸,自己沒理由做不到。雖然沒有了張邈之的幫助,找人的難度會增加,但他堅信隻要堅持不懈,就一定能找到。他製定了詳細的找人計劃,然後早早地睡下,養精蓄銳。天還沒亮,他就輕手輕腳地起床,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張邈之,然後悄悄地出了門。
杜晨在餐廳附近找了一整天,他逢人就打聽,每遇到一個路人,都會快步走上前去,臉上堆滿笑容,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詢問是否見過江芸。然而,一整天下來,他得到的都是搖頭和否定的回答。夕陽西下,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腳步沉重地往回走,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他在餐廳周圍的區域地圖上重重地打了一個叉,這個決定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
孫菲娜回國半個月了,江芸在佛羅倫薩也生活了半個月,就算她再怎麼不愛出門,也不可能一次都沒露過麵。隻要她出過門,周圍的人就有可能見過她,他就有機會打聽到消息。今天他問遍了餐廳附近的人,都沒人見過江芸,而且江芸是主動出現在餐廳的,他猜測江芸根本不住在這附近,所以才會選這家餐廳見麵。他不想再在這個地方浪費時間了。
他已經想好了,從明天開始,以江芸想去就讀的學校為中心繼續找人。江芸是來讀書的,為了方便上學,很可能會住在學校附近。
張邈之從外麵回來,手裡提著一個打包袋,額頭上還掛著汗珠,顯然是一路小跑回來的。他一進房間,就看到杜晨坐在桌前,眼神黯淡,神情疲憊。他連忙把打包袋放在杜晨麵前,笑著說道:“杜晨,你回來啦?吃飯了沒?我今天出去吃飯,發現一家中餐廳味道不錯,給你打包了兩道菜,你要是沒吃就趕緊吃點。”
杜晨一整天沒吃東西,肚子餓得“咕咕”叫。聽到張邈之的話,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伸手打開打包袋,一股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他頓時有了力氣和胃口,肚子叫得更歡了。他也沒跟張邈之客氣,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謝謝。我今天一天沒吃東西了,確實餓壞了。”
張邈之挑了挑眉,有些驚訝地看著杜晨:“哦,你去找人了?希望你能早點找到江芸。”
杜晨一邊狼吞虎咽地吃著,一邊點頭:“謝謝。”
張邈之聽著杜晨不停地說謝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皺了皺眉頭,拍了拍杜晨的肩膀:“都是兄弟,彆跟我這麼客氣,我都不習慣了。”
杜晨停下手中的筷子,眼神有些閃躲,輕聲說道:“該客氣還是要客氣的,不然讓人討厭了怎麼辦。”
張邈之看著杜晨不自信的樣子,心裡一陣難受,他坐直身子,認真地解釋道:“杜晨,我永遠不會討厭你。我之所以不幫你,是因為你在感情上總習慣依賴我們,我覺得這樣不好。就像真真說的,這是你的人生,你得學會自己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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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晨聽了張邈之的話,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來,他緩緩放下筷子,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可是,你們一點時間都不給我,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拋棄了我。”
杜晨真的傷心極了,在他看來,昨天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他不僅失去了愛情,連友情似乎也岌岌可危。他覺得張邈之雖然說是為他好,但根本沒考慮過他的感受。江芸剛拒絕和他複合,他們倆就轉身不管他了,這讓他的心裡像被刀割一樣難受。
張邈之看著杜晨痛苦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坐在杜晨身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們沒有拋棄你,我們相信你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希望你能快點成長起來,成為一個能讓彆人放心依靠的男人。”
杜晨知道自己需要成長,但他還是希望這個過程能慢一點,突然被“拋下”的感覺讓他難以承受。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哽咽著說:“可是我不想這樣,我希望你們一輩子都能站在我身後。”
張邈之繼續拍著杜晨的背,語氣堅定地說:“我們現在不還是在你身後嘛,隻是不再替你做決定,讓你自己去走自己的路。你看,你今天就做得挺好啊,自己出去找人,還有了自己的想法,以後肯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男朋友。”
杜晨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失落:“一點都不好,我一個人走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找不到江芸,也看不到你,感覺自己好可憐。”
今天獨自出門找人的經曆,讓他深刻體會到了孤獨的滋味。身邊沒有了張邈之的陪伴,每走一步都覺得無比孤單。
張邈之緊緊握住杜晨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他:“你一點都不可憐,你今天表現得很棒,已經開始自己往前走了。以後你一個人也能越走越遠。等你找到江芸,就會發現自己有能力解決問題,不用我們幫忙也能得到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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