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城越來越近，牆上動向也越發清晰，常衝眼神淩厲，手舉八棱錘，驟然大喝：“全軍衝鋒！”
聲音乍響，三千輕騎迅速調整陣型，分成三隊平線鋪開，猶如一股海浪，瞬間逼近城牆。
“殺！”
隨著常衝的再次呐喊，馬蹄聲與喊殺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氣勢，仿佛要將整個三原關踏平。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衝到關前的時候，又一道厲喝驟然響起。
“停！”
常衝猛地勒住韁繩，以他為基點向兩側延伸，三千騎紛紛停止不前，整支隊伍變成一道圓弧，與城牆對峙，相距不過百步。
夜風不大，帶著一絲絲舒爽的涼意，城牆上火光輕搖，旗幟未展，不過數十名守軍，此時卻不見一絲慌亂，該值守的值守，該巡邏的巡邏，仿佛城下並未發生任何事情。
倒是有一名將領模樣的中年漢子，舉著一枚火把走到城牆垛口，朗聲喊道：“哪來的毛賊，大半夜的不睡覺，瞎嚷嚷什麼？”
常衝微微皺眉，他性子雖急，但不傻，敵軍表現出來的近乎詭異的冷靜，他自然能覺察到。
可覺察歸覺察，卻也讓他大感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他雙眉緊皺，心中自語，“正常來說，遇到敵軍來襲，城上守軍早就應該驚慌失措、大呼小叫地調兵遣將了，可這些人卻如此鎮定，就像我們隻是來演一場戲而已……難道他們早就知道我來此的意圖？還是說故意裝出來的，亦或者，原本就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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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思索間，城上那名將領又喊道：“誒，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來打劫的還是來送信的？要是沒事就趕緊走，彆在這裡打擾大爺們睡覺。”
情況詭異，常衝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微一思忖，冷笑道：“我乃冀州刺史羅不辭帳下先鋒常衝，今夜路過此地，想借道一用，順便看看這冀北反賊，是否如傳聞中那般不堪一擊。”
“原來是來挑釁的！”那將領哈哈大笑，“告訴你，三原關可不是那麼好攻的，就憑你這點人馬，嘖嘖……”
他撇嘴搖頭，滿麵譏諷，“你們要是有本事，儘管來試試，不過可彆怪我沒提醒你，要是被我們抓住，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就像那個……那個誰來著，哦對了，梁佟！”
他又是一陣大笑，“你應該認識他吧，羅不辭的心腹，之前鎮守三原關的大將，可惜，死的那叫一個慘哦……”
“你找死！”常衝頓時大怒，手中的八棱錘猛地揮下，厲聲大喝，“拉弓！”
一聲令下，三千騎同時收回馬刀，張弓搭箭。
“呦，這就急了，你先等……”
“放！”常衝驟然斷喝，打斷城上的聲音。
瞬間，錚錚嗖嗖——無數箭矢在齊刷刷的弓弦彈射音下，帶著破空之聲，宛如蝗蟲般密密麻麻的射向城牆。
一輪又一輪的箭雨過後，城上已是看不見一人，周遭再度複歸平靜。
少頃，一張張盾牌就像蘑菇似的緩緩舉了起來，之前那位不著調的將領，也小心地露出了頭，繼續調笑：“常將軍，你是不是知道我關內缺少箭矢，特意大老遠給我送來了，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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