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曾開口的林如英聽到項瞻的話,頓時蹙眉,心想你這才與良卿成親多久,難道還真打算納她為妃?
然而,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卻聽鄭桃依已經回道:“陛下心意太過明顯,問這種問題……”
她微微搖頭,沒有再說下去,嘴角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儘管項瞻已經感受到她的聰慧,卻還是被她這一個回答驚到,腦海之中居然浮現出方好的影子來。
“此女心機倒是與方好有的一拚,隻是鄭天錫卻不是方令舟,勇信有餘,智謀不足。”
他心裡這樣想著,斟酌片刻,再度確認道,“鄭天錫把你當做籌碼,你離開青州,踏入我軍中的那一刻,便與他再無父女之情,可對?”
“對。”
“來日朕攻入臨淄,誅殺鄭氏全族,你可會傷心?”
“會。”
“……嗯,朕明白了。”項瞻頷首,正色道,“你很聰明,也很真實,真實到朕不知道該如何安頓你。軍中皆是男子,思來想去,除了侍奉皇後,似乎也隻有跟著林將軍,才能保住你的名聲。”
鄭桃依看了眼林如英,隨即又對項瞻施禮:“陛下仁德,桃依感激不儘。”
項瞻頷首,不再多言,看向林如英。
林如英雖有諸多疑惑,卻也暫時壓下,當即命人將鄭桃依主仆安置到自己軍帳。
等人離開,她才問道:“你們方才說的那些,我怎麼聽得迷迷糊糊?”
項瞻沒有回答,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將已經被他攥的皺巴巴的小折子拿出來。
林如英接過一看,臉色驟變:“小……”
“滿”字沒出口,她往帳外看了一眼,又連忙改了稱呼,“陛下,我們……我們似乎真的忘了這麼一件事。”
“是啊!”項瞻捶了一下帥案,緩緩起身,負手踱著步子,“旁觀者清,沒人提起,短時間或許不會有人在意,可一旦皇後懷孕,她的身世就一定會變成一根刺,屆時朝堂必亂,軍中也會受到影響。”
林如英劍眉緊蹙,似是已經想到滿朝文武逼宮的景象,那些文人士子,世家大儒,乃至軍中宿將,是絕對不可能允許,一個擁有異族血統的皇子成為儲君的,事情要是控製不得當,甚至會威脅到中宮。
項瞻與赫連良卿再深情,也無法做到與所有人為敵,唯一的辦法,就是另納妃嬪。
她看向帳外,似乎鄭桃依還站在那裡:“這位鄭姑娘,確實是個良人。”
“姐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林如英正色道,“我知道你與皇後的情義,可是……”
“我發過誓的。”項瞻站停,同樣一臉嚴肅,“今生隻有良卿一個妻子,不會另娶,也不會納妾。”
“你說什麼?!”林如英心中一驚,欲言又止,快步走到帳外,打發了守衛,解下帳簾,回到項瞻麵前,沉聲道,“小滿,你不是開玩笑吧?這事項公可知道?”
項瞻搖了搖頭。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