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
陳父看他不準備拿點心過來,氣得正想發火,卻是被陳遠一把捂住嘴。
“爹,你可彆喊了。”
陳遠壓低嗓子,鬼頭鬼腦張望,“待會兒真把獄卒們引來,我這好不容易上過藥的後背,到時候又得遭殃了。”
他們身上僅剩的一點銀錢,今晚都貼到買藥粉上了,至於買飯錢那是一點都沒有。
陳遠算是看明白了,他這二弟現在壓根就沒當他們是一家人,陳父要真敢鬨騰,準是落不著好,於是勸慰道
“爹,你還是彆看了,省的越看越餓。你就像我這樣把腰帶綁緊些,忍一忍,明早就能有粥喝了。”
說完,陳遠倒真把腰帶解開重新勒緊綁好,又重新趴回到草堆上。
半晌後,
江攸白偷偷往隔壁瞄了眼,見那邊沒了動靜,他咬著唇瓣,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輕輕扯動陳旭的衣袖,小聲道
“夫君,之前我在女牢時,陳……母親曾同我提起你被頂替的事。”
聞言,陳旭原本閉著的眼瞬間睜開。
對方口中的“母親”,必然是陳母無疑。
陳旭還記得自己剛穿越來時,耳邊那道婦人的聲音。
江攸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隻偷偷瞄了眼陳旭的臉色,見沒有不悅,就打算繼續說。
畢竟,自己要不是有陳母等人的幫忙,恐怕要被錢氏等人欺負,就當是還了她們的人情,順口提上一嘴吧。
陳旭側頭問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母……母親說,她是個沒本事的,既左右不了丈夫的決定,也護不住自己的兒子,夫君會怨她也是應該的。”
說到這,江攸白頓了頓,才接著道
“她交代夫君,若是大家以後能出去,讓你不要與她走的太近。”
其實,陳母的原話是
“經過這次,我算是看透了。那倆父子就是沒心肝的勢利小人,你記得告訴旭兒,以後若是能出去,千萬不要同我太親近。”
“要是旭兒再被他爹和他大哥拿捏住,怕是連命都沒了。”
牢房內,此時寂靜無聲。
江攸白見對方一直睜著眼不說話,抬手用食指在他胳膊上點了點,擔憂道
“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陳旭長歎一聲,艱難的抹了把臉,悶聲道
“沒事,隻是有些累著了。”
其實,他倒寧願陳母跟陳家父子一個德性,現在這般,豈不是讓人更加難受?
他是陳旭,卻不是那個已經被親生父親藥死的少年陳旭。
陳家於他而言,不過是一群害他落難的陌生人。
那個真正想聽到這番話的少年,此刻早就魂歸天外了……
可這具身體是人家兒子的,對方又一副慈母心腸,哪怕沒有感情,他的道德底線,也叫他做不出把人撇在一邊的道理。
看來,先前的打算得重新改一改。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
徐大人派來的官兵,便早早就來把陳旭接出牢房。
臨走前,江攸白拉住他的手,白著臉低聲坦白
自己當初的印信,其實隻有五百兩銀子,隻是怕陳旭不管他,這才誇下海口。
“那是我這麼多年存的私房錢,其餘嫁妝,估計這會兒已經被江家抬回去了。”
“對不起,我……我隻是太想活著了。”
江攸白流著淚,不住祈求地望著陳旭。
陳旭替他抹了把眼淚,看到官兵等得不耐煩,隻衝江攸白笑了笑,拍拍他的頭,動作輕柔地將人推回草堆裡。
陳旭三人一路穿行在街道上,目的明確的往西市而去。
他心底藏著事,正好經過一家食肆,便拉著身旁的官兵往裡走。
“二位大哥見諒,小子出來的急,這會兒肚裡還空著呢。不如我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采買的事稍後再辦?”
兩名官兵看著桌上的好酒好菜,倒是麵色好了許多,笑著點頭
“倒是我兄弟二人來的早了,既然陳兄弟還沒吃飯,那用些飯菜也是應當的。”
“哪裡的話,兩位大哥能賞臉同小子一道兒吃個飯,那是看的起小子。”
陳旭殷勤的給兩人倒上酒,又叫來店小二去請個賣唱的姑娘過來,給他們聽聽小曲兒。
官兵們愜意的打著拍子,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陳旭陪著喝了幾杯,把懷中的紅布包往桌上一放,就借口去後院上個廁所。
一官兵見他離開,當下就準備跟上,卻被另一人攔住。
“彆去,這一桌子酒菜還不夠你吃啊,跟他去那臭烘烘的地方作甚?”
“他要是趁機跑跑怎麼辦?”
“嗤,我說兄弟,你瞧瞧這是什麼?”
另一官兵指著桌上的包袱,解開後露出裡麵白花花的銀子,揶揄道
“他身上沒有路引,又沒帶半個銅板,若是跑了,恐怕連城門都出不去。”
“喏,人家把‘誠意’都獻出來了,咱總得給人喘口氣吧?”
“況且,他要是敢逃跑,可是要牽連全族的,彆的不說,你覺得他能舍得撇下自己新娶的夫郎嗎?”
說話間,這名官兵動作十分自然的從包袱內抓了兩錠銀子,塞到對方懷裡,自己也同樣拿了兩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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