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夫君這麼說,江攸白自然是信的,想到昨日放下的衣物沒洗,又忙不迭起身拿盆裝水。
陳旭一把抓住他的手,趕緊喊停
“從今早上到現在,就沒見你停歇一會兒,那些瑣事讓馮嬸去做就是。”
不過是些外衣罷了,又不是什麼私密物品,他們收下馮、餘等人不就是為了輕省些,若凡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還需要下人作甚?
他見小夫郎還要堅持,乾脆奪過木盆擱在地上,拉著人去了書房。
“坐好了!”
陳旭將人壓到椅子上,取來一疊裁好的符紙,毛筆沾上朱砂塞他手裡
“前幾天不是教過你如何畫護身符麼,你現在畫一張我看看。”
“夫君。”
江攸白手腕懸空,遲遲不落筆,有些囁嚅道
“我……我天賦不好,哪怕畫上幾十張,也畫不成一張能用的護身符,這些東西給我用,著實浪費了。”
朱砂符紙每一樣都不便宜,與其浪費在他身上,倒不如省下來給夫君自己用。
他越想越有道理,繼續道
“可能是我還不熟練,不如在院中撒一把沙子,先將符篆練熟了,再用符紙吧。”
“畫不好就一直畫,十張不行就一百張,一百張不行就二百張。
樹枝堅硬,沙子粗糙,筆觸都不相同,你如何能將靈力輸到符篆當中?”陳旭擰眉不悅。
他早就探查過小夫郎體內的靈力儲存量,分明達到了當初自己畫符的程度。
之所以不成功,除了缺少對於符篆的理解外(畢竟陳旭當初是在空間內直接灌輸),也是因著他心思不定。
“莫要顧慮太多,如今我們家吃穿不愁,這點朱砂符紙,為夫還耗費得起。”
陳旭揉了下對方的腦袋,看到人原本規整的發髻被自己弄的有些淩亂,心虛的摳了摳指甲縫,又趕緊俯身將人攬到跟前,單手握住小夫郎的手。
溫聲道“專心看,你要時刻記住,運筆的同時,還得將體內靈氣從指尖傳遞到筆尖上,就像平日穿針引線般,將靈氣分成一絲細線,慢慢填充至符篆當中……”
江攸白被他攬在身前,腦袋貼著對方的胸膛,每一次出聲,耳朵處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震顫,一時隻覺自己臉熱的厲害。
為了不走神,江攸白趕緊將舌尖抵在牙齒上,用力咬住,定下心神認真學習……
春日的陽光柔和而明媚,照映在窗欞上,通過薄薄的油紙,一簇簇的投進書房中。
有的落在地麵上,形成點點光斑,有的落在牆壁上,倒影出各種古怪的形狀。
江攸白抬眼,就看到一束調皮的陽光正灑在自家夫君的臉上。
他就在陽光下,好似一顆灼灼生輝的玉石,光影交錯,細膩而生動。
江攸白看得有些愣神,卻冷不丁聽到一陣敲門聲。
如同平地驚雷,嚇得他心虛地抖了抖手,原本筆下快要成型的護身符,立馬靈氣潰散,“唰”的糊成一團。
“叩叩叩——”
敲門聲還在繼續,陳旭有些可惜的瞧了眼桌案上的符紙,安慰了一句自家夫郎,直起身,轉頭揚聲道
“進來吧。”
見是馮平安提著隻山雞進來,陳旭倒是稀奇的挑了挑眉
“這又是打哪裡弄來的?”
陳旭等人沒來鎮上那會兒,這裡的百姓可是連樹皮都恨不能剝下來吃乾抹淨,誰家哪還養得起家禽呐。
“剛剛從桑樹林裡抓到的。”
馮平安舉了舉野雞,挺著胸脯得意道
“也是巧的很,我正提了水想送去給我爹,迎頭就瞧見這畜生傻不愣登直往樹底下撞,這不,我都沒費什麼勁兒呢,就將它抓住了。”
正說著話,他就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有些討好地瞧著陳旭,傻乎乎笑道
“主家,這雞咱們今晚殺了吃吧?我娘燉湯可有一手了,保證您和夫人吃完還想吃。”
雖然大家現在能吃飽穿暖了,可這不年不節的,也見不著丁點肉末。
馮平安倒不貪心吃上肉,就是混點雞湯泡米飯,他都能幸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