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錢還值錢的東西,能是什麼?銀杏腦子裡想來想去,無非是金銀首飾、古玩字畫、珠寶玉器、黃檀紫檀。至於搞發明創造的材料,能這麼值錢?銀杏一點也不相信。
莫不是,黃檀紫檀?
金銀首飾、古玩字畫、珠寶玉器都是現成的。能用來發明創造的,還能作為材料的,那就隻能是黃檀紫檀了。
銀杏發揮出了極大的耐心和想象力,問道:“宋先生,你莫非是個木匠?車裡裝的是黃檀紫檀?”
黃檀,就是海南黃花梨,又稱降香黃檀,是最昂貴的木材之一,原產於海南,生長在海拔約一百米、陽光充足的地方,成材緩慢,具有香味。
因為黃檀,成材緩慢,又有香味,所以稀缺,具有高價值。此木材,常用於打造頂級家具,製作成本極高?。
紫檀,是另一種極其珍貴的木材,分布於廣東、台灣、雲南,木質堅硬,密度大,成材後色澤豐富,具有美麗的紋理。在中國傳統家具中,紫檀被視為“國寶”?。
明人曹昭曾記述紫檀這種木材:“性堅好,新者色紅,舊者色紫,有蟹爪紋,新者以水濕浸之,色能染物,作冠子最妙。”
作冠子最妙,就是說,紫檀樹冠濃綠,是一種優良的庭院綠化樹種。
宋應星聽銀杏把他定義成了木匠,心想,得,這一路白聊了。本來自己是個實實在在的發明家,怎麼就稀裡糊塗成了木匠了?
宋應星剛要解釋,發現尚炯把馬車停住了。
隻聽得馬車外有一名仆人的聲音:“五夫人,總督大人請您去他的轎子裡敘話。”
“知道了。”
銀杏假裝依依不舍地和宋應星作彆,借用趙本山、範偉小品《紅高粱模特隊》裡的台詞,她看宋應星那表情,簡直就是,火辣辣的眼睛會說話,火辣辣的小樣招人疼。
“我送送你。”
宋應星也下車了,直到見了銀杏上了楊鶴的轎子,才把眼睛從遠處挪開。
“不回車裡去了?”尚炯見宋應星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身邊,問道。
“車裡太憋悶了,正好出來透透氣。”宋應星此時才注意,黃河滔滔之聲,“真是‘黃河西來決昆侖,咆哮萬裡觸龍門’啊!”
尚炯沒理會宋應星的感情抒發,而是問道:“宋先生,你在車裡和銀杏聊得怎麼樣?我可是隱約聽到了一些,你可彆把我們要成立研究院的事,說出來啊!”
“不會的,我說那乾嗎?研究院光說要成立,都說好久了。如今材料也有了,可是總得有個門臉兒吧?連個小鋪都沒有呢,八字沒一撇的事,我跟銀杏提什麼?再說了,她一婦道人家,也不懂。”宋應星一邊探頭看著楊鶴的轎子,一邊說道,“尚神醫,你是明白人,你覺得銀杏人品如何?”
宋應星這話問的,尚炯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銀杏人品如何,你宋應星自己判斷就是了,要是你覺得銀杏人品不好,乾嗎還在車裡跟她叭叭聊個沒完?
宋應星,無非是想從他人口中,得到一個對銀杏肯定的答案。
“我覺得銀杏的人品行不行,還得你自己判斷。行不行的,你不是都要和人家私奔了嗎?哦,對了,你們倆打算生幾個娃啊?”尚炯看了宋應星一眼,“至於研究院開在哪的問題,我覺得你不用操心,設備和材料都有了,我想宛兒姑娘自有打算。你要是真和銀杏私奔了,那研究院就跟你沒關係了,管它開在哪呢!”
宋應星聽完尚炯的話後,臉色一紅:“尚神醫,你好歹也是名醫,怎麼能偷聽我和銀杏說話?太不君子了!”
“宋先生,你這話說的,可不講理了啊!”尚炯反駁道,“這馬車廂又不是城牆磚砌的,隔音不好,說話聲主動進了我的耳朵裡,怎麼能是我偷聽?我耳朵要是堵上了,還怎麼駕車?”
宋應星心想,虧著自己沒跟銀杏做什麼,這要是做了什麼,還不得讓這尚炯笑話死?
宋應星連忙岔開話題:“尚神醫,你說,銀杏上了楊總督的轎子裡,能乾什麼?不會是,不會是,那什麼吧?”
宋應星明顯有些緊張。
吃醋了。
“還能乾什麼?”尚炯答道,“銀杏雖然是妾,但人家兩個畢竟也算是有過夫妻之情的。人家兩個人,乾什麼都合情合理,用得著你在這鹹吃蘿卜淡操心?”
“可是,可是,在轎子裡做,是不是有點不太雅?”
“人家乾什麼,都正常,你管雅不雅呢?”尚炯可不管宋應星怎麼想,“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宋先生,你才是多出來的那個人啊!”
尚炯的話,雖然傷人,但是講理。隻要是講理的話,都不大講感情,不講感情,就容易傷人。
所以,天下的事,合情合理的少,就看在情和理中,怎麼選了。
說話是技巧,是情商的體現,但畢竟像寫《伯遠帖》的王珣那樣,“能令公喜,能令公怒”的人,太少了。
能令公喜,能令公怒,典源出自《世說新語·寵禮》:“王珣、郗超,並有奇才,為大司馬所眷拔,珣為主簿,超為記室參軍。超為人多須,珣狀短小。於時荊州為之語曰:髯參軍,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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