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的兩層畫舫掛滿花燈,燈光映在河麵,微風吹過如星河燦爛。
畫舫登船跳板搭在石砌河堤上,入口擺置一長案。
案台上有四個花燈。
“徐郎君,請!”一名花滿樓的管事,取下案台上的一盞花燈遞給那名徐姓男子。
“哈哈,有勞!”
男子拱手一禮,提著花燈在小廝帶領下走向登船跳板,上了畫舫花燈交給小廝掛在花船。
若上前仔細查看,便可發現花燈有一道燈謎。
“還有哪位才子佳人上前一展風采,畫舫僅餘下三個名額!”
蘇塵五人好不容易擠到人群前麵,正在思考花燈上的對聯和燈謎時,卻聽到管事說出隻剩下三個登船名額。
小兕子、李治、李慎走到案台前,一人一個將三個花燈搶在手中。
“寫時方,畫時圓,冬時短,夏時長!”小兕子捧著花燈,念出上麵謎麵。
思索幾許,小兕子看向管事試探答道:“……日?”
那名管事微微俯身滿臉笑容,“小娘子好生聰敏,謎底正是‘日’!”
正當小兕子鬆口氣轉身看向蘇塵報喜時,卻聽那管事繼續說話:“小娘子莫急,你那盞花燈背麵還有對聯需接下聯方可!”
小兕子提起方形花燈,果然另一麵有一行上聯文字:
‘單層紙,四麵燈,燭光閃耀,照遍東西南北。’
蘇塵和長樂公主已經沒有登船的意願,雙眼向小兕子投去鼓勵的眼神。
“哈哈哈,小女娃!你當眾人皆不識字不成,若如此簡單過關,我等何需在此躊躇?”
“哈哈哈……”
人群中一道令蘇塵萬分厭惡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思考中的小兕子。
那人笑得很張狂,周圍的人沒有跟著他一起發笑,反而帶著鄙夷的眼神望著那人。
花滿樓管事看向那人,很想出言訓斥幾句。
但管事知曉那人底細,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心態,隻能帶著歉意的笑容向小兕子拱手一禮。
小兕子略顯失措的目光看向蘇塵。
蘇塵蹲了下來,“小兕子加油!好好想怎麼對出下聯,不必在意犬吠!”
“嗯!”小兕子用力點頭,看向花燈上的上聯。
蘇塵緩緩起身,麵帶‘微笑’慢慢走向那名言語尖酸刻薄的男子。
李君羨見蘇塵有所舉動,跟著上前幾步,陰冷的眼神時刻緊盯那名男子。
蘇塵站在那名男子跟前,淡淡開口,“你很有才華?”
尖酸刻薄男子隨意打量著蘇塵,顯然沒將蘇塵放在眼裡。
也怪蘇塵今夜又是一身粗麻仆人裝出行,否則人群中說不定有人能認出他。
那人不屑的語氣回道,“與你何乾?”
蘇塵麵無表情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小兕子和長樂公主,猶豫片刻決定不在小兕子她們麵前對人動粗。
要保持良好形象!
周圍的人也不認為一個‘家丁’,會對清河崔氏管家親侄動手。
“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蘇塵語氣平淡,抬手按在男子肩膀,“你來答!若答不出,就從這裡爬回去!”
尖酸男子剛要反抗,蘇塵手上稍微用了點力。
那人張嘴就要痛呼出聲,蘇塵再施力道。
隻見那名男子身體向一側傾斜單腿微微打顫,心知遇到了狠角色,蘇塵搭在他肩膀手好似有千鈞。
崔姓男子哪有心思回答蘇塵的下聯,額頭冒出細汗,忍住肩膀上的疼痛,顫顫巍巍說道:
“你……你可知我是誰?”
周圍的人不知崔姓男子,為何突然變成這般模樣,蘇塵隻不過往他身上搭了一隻手。
蘇塵移開了手,“你說說,你是誰!”
崔姓男子冷哼一聲,甩了甩骨裂般的臂膀,“哼,我乃清河崔氏……族人!”
“清河崔氏?”蘇塵一時分不清博陵崔氏與清河崔氏,隻覺得與崔氏有緣。
崔姓男子以為蘇塵是在害怕,得意的整理一番衣袍,“此時害怕為時已晚,小小家丁……”
“你們族長是叫崔博還是崔元宗?”
“對了,崔博應該還在牢裡!”蘇塵仿佛是在自言自語。
崔姓男子心頭一驚正要開口說話,蘇塵卻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