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街頭,因為已經實行宵禁的緣故顯得愈發冷清。
昂貴的能源成本迫使市政早早就關閉了大部分地區的路燈,放眼望去除了市中心外,一片黑暗。
大多數人早早睡下,等待著下一次太陽升起時,繼續重複枯燥的生活,隻有少數夜行者還在街頭遊蕩。
一輛軍車緩緩駛過街頭,士兵們照例執行著自己的巡邏任務。
被黑暗包圍起來的城市中心,某些街道卻依舊是燈火通明,豪車開到酒吧正門,載上爛醉的男男女女,繼續著屬於上層的紙醉金迷。
在一片燈紅酒綠之下,寬闊的馬路正中間突然出現一道扭曲的黑影。
那黑影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快速朝著周圍蔓延擴張。
物質開始扭曲著變形,如同破布一般被卷入黑暗中,空間出現鏡片破碎一般的裂紋,緩緩朝周圍展開。
“什麼東西?”
一名正在酒吧門口等著攬客的出租車司機第一個發現了馬路上出現的異變,疑惑地搖下車窗探頭出去努力張望。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馬路上的異常,那突然出現的未知“物體”如同一塊嵌入物質世界的黑斑,正在快速吞噬著周圍的空間不斷壯大。
它的體積不斷膨脹,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躲避不及,徑直撞了進去。
“小心!”
出租車司機的提醒完晚了一步,那輛汽車衝入了不斷將周圍扭曲吞噬的黑洞之中,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裡麵。
目睹了這一幕的所有人茫然地站在原地,出租車司機張大了嘴,嘴裡的煙頭掉落在褲子上都沒意識到。
一隻手從那片黑暗中伸出,像是初次抵達某個陌生世界的異界訪客,正在試探著摸索周圍的空間。
他戴著黑色的戰術手套,手臂上是灰白迷彩色的衣袖,手的主人不斷向前探,伸出了整條手臂。
一隻作戰靴從黑暗中邁出,仿佛在試探著落腳點的路況,當確認是堅實的柏油馬路後,原本還有些舉棋不定的大腳再也沒了猶豫,穩穩地站上了金陵的土地。
一名端著突擊步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黑暗中走出,掃視著路麵上的情況。
道路兩側的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一名士兵突然從未知的黑洞中出現,端著槍出現在街頭。
那名戴著麵罩的士兵目光冷冽,環視路人一圈後,緩緩抬起左手,握拳舉過頭頂,高聲道:“我部奉命接管這片區域,平民立刻離開。”
酒吧街炫目的霓虹光影灑在他的身上,高舉的左臂讓所有人看清了那枚繡在大臂外側的臂章。
白底黑字,邊緣一圈紅線,處處透著廉價和粗糙的氣息,像是某間家庭作坊突然接到趕工訂單,用廉價落後的機器匆促加工出來的。
但臂章正中間的四個大字卻讓所有人瞳孔一縮。
救災兵團。
“叛軍!”
路人的尖叫剛剛響起,那片扭曲著滾動的黑暗裡,走出了更多身穿灰白色迷彩作戰服的士兵。
灰白色的人流邁步走出那片深邃的黑暗,冷冽的目光裡滿是澎湃的戰意。
這些來自南方的士兵,在此刻跨越遙遠的大地、正在交戰的前線、北方陸軍的重重封鎖,踏上了金陵的土地。
朱小福走出甬道,掃了一眼落腳點周圍的情況,那些炫目的霓虹燈讓他一陣恍惚。
“真他娘的繁華啊。”
他含著怒意嘀咕了一聲,似乎想要諷刺北方的墮落,話到嘴邊卻沒了說出來的興趣。
幾十公裡外就有大量難民在不斷死去,而上層卻依舊沉浸在聲色犬馬之中。